起了金屬相擊才能發出的動靜,鴉這一六稜法鈷結結實實地紮在張然天的顴骨上,張然天只是頭晃了一晃,之後他反手一巴掌打在鴉的臉上,鴉的身子斜著飛了出去,撞到牆壁之後反彈摔到了地面上。
我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用弩箭去扎張然天的那隻好眼,還沒等動手,身後就有人拽著我的胳膊,連拉帶拽地將我拖到了後面。憑感覺就知道拉我這人是孫胖子,把我帶到後面楊軍的身邊之後,孫胖子低聲說道:“辣子,你老實看著吧。現在不是拼命的時候,不是我說,局裡的增援差不多就要到了,現在要是有什麼閃失就太不值當了。”可能是怕我覺得欠了郝正義的人情,還要上去拼命。孫胖子頓了一下,又說道:“那哥倆是看出便宜才出頭的,他倆是想在民調局來人之前先解決了張然天,佔了便宜就走的。可惜了,看來這次郝會長打錯算盤了。”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向著鴉倒地的位置看了一眼。本以為鴉這樣就交待了,沒想到他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來。將嘴裡面幾顆斷牙連同血沫子都吐了出來之後,鴉抬頭陰森森地看著張然天。這時張然天根本沒空搭理他。鴉被打飛之後,張然天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郝正義的脖子。
眼看著張然天掐得越來越緊,郝正義已經吐了舌頭,似乎只要稍微一發力,就能將郝會長的脖子掐斷。就在這時,鴉的嘴巴突然動了,他的上下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卻沒有發出來一點聲音。本來張然天並不是面朝鴉的方向,但是自打鴉做出“說話”的姿態之後,張然天臉上的表情就變得不自然,最後他突然將郝正義摔到了地上,隨後猛地轉頭看向鴉,幾乎是吼叫著說道:“你再說一遍!”
這個場景說不出來的詭異,鴉的嘴巴不停地在動,卻沒有一點聲音。整個廣場似乎只有張然天能“聽見”鴉說的是什麼,這時張然天的頭髮已經立了起來,他右眼傷口的黑血已經止住,之前流出的黑血凝固在他的臉上,看著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可怖相。
鴉的嘴巴越動越快,張然天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張然天的樣子是想過去將鴉撕成碎片,可他偏偏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喘著粗氣。孫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說道:“辣子,鴉說的啞語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楊梟他老婆投胎那次。”我已經看出了點門道,回答孫胖子說道,“楊梟和陰司鬼差談判時,楊梟就是這麼說話的。”聽了我的話之後,孫胖子的眼睛已經直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回憶了一番之後,又對著我說道:“鬼語……鴉會說鬼語也就罷了,張然天怎麼能聽得懂?不是我說,辣子,鴉說的是什麼?你給翻譯一下?”我瞪了他一眼,說道:“大聖,你問錯人了。那是鬼說的話,整個民調局都沒幾人會說,我要是能說會聽的,早就升主任了,要麼就是早死多時了。”
郝正義倒地之後,翻了個身馬上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郝會長一臉驚恐地對鴉喊道:“閉嘴!閉嘴!誰讓你這麼幹的!”鴉看了郝正義一眼,他的嘴巴並沒有停,或者說想停都停不了。又“說”了幾十句之後,鴉突然將手中的六稜法鈷拋向郝正義,再張嘴時終於有了說話聲音,只是剛開始說話的時候,他明顯有些不適應:“晚……晚……晚了……”
這兩個字出口之後,鴉的臉色開始變得死灰一般。但是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溜了很多,他看著郝正義說道:“張……張然天把他母親……的魂魄也安置在這裡,他的母親……本來早就應該轉世投胎的。但是在這座陰穴……阻斷陰陽,陰陽互不相同,負責帶張然天母親的陰司已經找了三年,因為找不到張然天母親的魂魄,已經勾了她轉世的資格。現在這個女人只能繼續在這裡做孤魂野鬼了。”
郝正義沒理會鴉說的話,他三步兩步走到他的身前,揚起右手對著鴉就是一個響亮的嘴巴:“你知道你說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捱了這一巴掌之後,鴉反而向郝正義笑了一下,說道:“我憋了二十多年,就算是現在馬上死,你也該讓我說個痛快吧?”聽他這麼說,郝正義的臉色變得有些黯然,想說點什麼,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鴉長出了口氣,像是把心中的鬱結順著這口氣,都給噴了出來。他扭臉看著張然天,說道:“你母親雖然沒了轉世的資格,但是我還是有辦法能讓她投胎。只要你合作,我就有辦法讓你母親在一個月之內馬上投胎轉世。”
鴉說話的時候,張然天站在原地看著鴉,他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不動。彷彿現在他的眼中,已經沒了我們的存在一樣。過了半晌之後,他突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道:“投胎?現在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