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調兵,好像要進行什麼大事。若是金北望就是二王子,那他先前豈不是在大齊打探虛實。這次…難道這些蠻子要攻打大齊?”
暗衛們驚得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大齊百年未曾經歷戰爭,上到朝堂,下到百姓,早已習慣了笙歌曼舞的太平日子。若是北蠻騎兵突然攻至,那豈不是滅國在即!
慕容懷德也是皺了眉頭,腦子裡飛快計算得失,好半晌才說道,“這訊息事關重大,還是要再仔細打探。沒有確切證據,就是訊息送回大齊,也不會有人相信。另外,蠟丸送出去了。”
“送了,”甲一點頭,“乙三說,他明日正好要跟著御醫去給主母複診,到時候一定會找機會送到主母手裡。”
慕容懷德扭頭望著空曠幽暗的原野,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似要從呼嘯的寒風裡嗅聞到熟悉的氣息一般。可惜風裡除了枯草之氣就濃濃的腥羶,半點兒也沒有那種甜美溫暖的果香。他的愛妻一定在焦急等待他的到來吧…
董蓉這一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覺得外面呼嘯的北風好像要告訴她什麼,可是仔細聽聽又只有巡邏兵卒重重的腳步聲和馬屁偶爾噴出的響鼻。她嘆了口氣,拉起了厚厚的錦被,強迫自己睡去。
可是,哪怕這錦被是格日勒圖從汗王宮裡為她討回的,號稱最是暖和輕柔,但依舊捂不熱她的心,她的心裡、夢裡,滿滿都是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的家園。
她在千里第一萬次祈禱,祈禱老天爺再偏愛她一次,一定要助她平安歸去…
已經年過半百的漢醫,小心翼翼隨著蘇德大管家進了氈房,只偷偷掃了一眼端坐在桌案後的二王子和臉色憔悴的女貴人,他就忍不住苦了臉。心下不禁暗自埋怨自己這位同族,每日補藥喝著,又有王子寵著,怎麼就不能活蹦亂跳的過日子,非要連累得他這老人家都跟著提心吊膽。
但是腹誹歸腹誹,他還是不敢怠慢。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他總算稍稍放了心,恭敬的彎腰同二王子稟告道,“殿下,貴人的身子已是完全痊癒了,以後再也不用喝藥調理了。”
格日勒圖掃了一眼臉色淡漠的女子,心頭忍不住鬱結,喝問道,“胡說,你沒見貴人臉色極差,定然是哪裡有病痛,你這個庸醫沒有診治出來。”
漢醫嚇得趕緊跪了下來,開口辯解道,“殿下息怒,老奴以項上人頭擔保,貴人的身體已是恢復如初。之所以臉色不好,許是有些心氣鬱結,只要能歡喜起來,定然會氣色紅潤。”
董蓉望著跪伏在地上的老漢醫,頭髮已是花白大半,與曹家老爹年紀相仿,於是心下一軟,開口幫腔道,“殿下,我確實已經痊癒了。這些時日倒是勞累這位老伯了,小女子在這裡鄭重謝過老伯救命之恩。”
說著話,她就起身同漢醫行禮,慌得漢醫連忙爬到一旁,不肯受禮。
格日勒圖終於逼得心儀開口,嘴角忍不住高高翹了起來,於是揮手道,“既然貴人有話,你就下去吧,隨時聽命。”
老漢醫如蒙大赦一般,連連磕頭,然後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既然你已是病癒,不如出去走走吧。我前日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帶你騎上跑幾圈,如何?”
格日勒圖笑著一邊提議一邊站起身,待得伸手想要扶起董蓉,她卻側身閃開了,淡淡說道,“抱歉,殿下,我今日有些不舒坦,改日吧。”
格日勒圖身子一僵,雙手暮然握成了拳頭,方才明明老漢醫已經說痊癒了,她依舊以這樣的藉口拒絕,明顯就是不想同自己相處。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我待你還不夠好嗎?”
“好啊,”董蓉站起身,一邊整理自己的裙襬一邊挑眉問道,“但…這同我有什麼關係?”
“好,好!”格日勒圖氣得脖子上青筋都跳了起來,他極想伸手死死抱了這個可惡又讓他萬般傾心的女人,狠狠對著她那張刻薄的小嘴兒咬下去,但是心底的一絲不捨卻生生攔了他的腳步。
“你是在等他來救你吧?那好,我就讓你看看,是我更強大,還是他更奸詐!”
格日勒圖狠狠一甩袖子就出了氈房,董蓉望著飄落在地毯上的一塊錦帕,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她上前兩步撿了起來細看,這才想明白為何覺得熟悉。她的針線活計原本很好,但後來日子寬裕就慢慢生疏了。曹二姐兒和紫竹等人偶爾湊在一處繡花就就會笑她幾句。她索性就在新奇繡樣兒上下了功夫,特意畫了各色花朵的圖案繡在帕子上。這個繡著四葉草的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一塊。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