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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令得這位九五至尊渾身上下很不舒服。

可是他面上還得露出一副英明神武、雄姿英發的表情。為了自己的山河基業的穩固,哪怕是皇帝也得做一些不願做的事情來。

禮部侍郎似乎也讀出了雍正眉宇間的那絲慵懶與不快…官職能做到他這個位置上,揣摩上意自然是修得滾瓜爛熟的功課之一。於是一應的大典都被有條不紊的迅快執行,展現給了那些遠遠圍觀的市民們觀看。

一陣地動山搖地高呼萬歲以後,便是文武百官的一一朝賀。在刻意的烘襯之下,皇家獨有的威儀森嚴自然令人歎為觀止,那種受萬人矚目膜拜的成就感,連見慣了榮華富貴的寶玉心中,一時間也砰然心動湧現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丈夫當如是也!何不取而代之?”

在這一刻,寶玉更惡意的想到:身旁這些表面上必恭必敬誠惶誠恐的臣子中,只怕抱著與自己相同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吧?

百官朝拜完畢以後,就是特意加上的一個宣揚軍威武力的巡演,目地就是為了平息動盪的人心。一排排身著重鎧,刀槍寒光閃閃的禁衛軍大踏步巡行而過。行至雍正面前三呼萬歲,其聲震天!那些尋常百姓自然驚呼感嘆軍容鼎盛,本來因為元人寇邊的的疑懼之心頓消。

寶玉漠然的掃了兩眼,面上卻還是露出驚歎之色,眼角的餘光又掃了列席在軍部後面的典韋趙雲一眼,恰巧看見趙雲看著下面的那些軍隊很是輕蔑的淡淡笑了笑,而典韋乾脆撇了撇嘴。

寶玉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下面這些軍兵步伐僵直,行動機械。一看就知道毫無作戰經驗,一旦上了戰場只有被屠殺的份,但天下事俱是如此,往往中看的就不中用,而中用的未必就能讓人賞心悅目。可是這畢竟是在眾目睽睽地朝賀大典上,一旦兩人的表情給人看見,便是一個欺君不尊的口實。

好在寶玉的擔憂始終都是有驚無險,或許此事一手的主導者雍正都在深心中盼望著結束吧。大典一結束這位九五至尊便匆匆鑽入了寬大豪華的帝輦中去,寶玉分明看見他的臉色都青白了…畢竟在已經頗有夏日風範的溫度中,穿戴著一身沉重的冠冕一本正經的站立那麼久,對這位已近七十的老頭子來說絕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使。

一切都妥當以後,寶玉翻身騎上了一匹禮部特備的騸馬…直到現在雍正也沒有給他委派一個正式的官職,也一直沒有批允軍部計劃授給寶玉應得的軍功…也就是說,我們這位曾經擊殺過元人四傑之首赤老溫的功勳之臣,眼下還只是頂著一名不入品的“金陵團練使”的頭銜而已。不過哪怕是這樣嚴格說來,他也還算是一名武將,因此只能騎馬不能坐轎。

這支出發前往承德的龐大隊伍如果算上隨行的警戒部隊,各種雜役人員、婢女傭僕,總數只怕不下兩萬餘人,長長的形成一條綿延橫亙幾十裡的黑壓壓長龍。

寶玉悠然坐在馬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陪侍在旁的典韋,趙雲,賈詡三人聊著…作為賦閒在京的將領,兩人本該跟從軍部的人馬一道行動的,但是這位桀驁不馴的賈二公子的秉性早已被哄傳得人人皆知,其手下的威猛也是威名遠揚,一時間也無人前來干預於他們。

忽然典韋的瞳孔縮緊。

這隻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是同生共死的戰友,到了京師卻背棄寶玉轉投六皇子弘興,然後又禁不住海易從中說項,復投入手掌兵權的十四皇子弘櫟門下的那個人!

張遼,張文遠。

典韋平生忠義,因此平生最恨不忠不義,背主忘義之人。見了張遼身披一身晶光璨然的上好鑌鐵戰甲,大模大樣坐在馬上指揮著兵丁,冷哼一聲,撥轉馬頭便直直的撞了過去,擺明了一副尋釁的模樣。旁邊張遼的親兵並不認得他,只當這雄壯大漢行錯了路線,皺起了眉頭想過來攔阻於他,豈知也未見典韋有何動作,只是動了動肩膀,這三四個膀粗腰圓計程車兵便一一倒栽下馬去。

張遼聞聲向這方望來,頓時皺起了眉頭,在他旁邊與之交談的共有三人,英銳非常的海氏兄弟赫然列席其中,還有一名皎美白皙的少年。

這個人有一張孩子也似的臉,他手裡握著的馬鞭都是以珊瑚雕琢而成,精美非常,捏著馬鞭的手指白皙柔軟,像一隻畫眉繪圖的手。

他面板細膩而嫩,唇很紅。

但是眼神很堅銳。

偏生這人也是一身戎裝,他望了望雄壯若山,欺近過來的典韋,毫無驚懼之色,目光中反而多了些激賞的意味。

然而激賞歸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