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究竟想說什麼?”
安明輝笑得似一隻奸狡的狼:
“此事還是非得二哥出馬,小弟體胖如豬,那是萬萬不行的。海易一直在追求女學中的蘭蕊公主,若二哥能夠施展魅力,橫刀奪愛,那麼對那自視甚高的傢伙的打擊自然可想而知。”
寶玉卻也是對這肥肥白白的胖子戒備非常,自然不會輕易將皇后有意撮合自己與那蘭蕊公主之事說將出去,夾了一筷子菜,大口扒了一口飯,咀嚼了幾下便顧左右而言他:
“嘿,看來這些奴才當真是賤骨頭,之前給我舀那飯菜當真不是人吃的,各位嚐嚐現在這份魚香肉絲的味道,嘖嘖,和廣福樓大廚做的有啥分別?”
此時寶玉已是風雲人物,自然有人前來想要結交湊趣,頓時在這應和聲中輕輕易易的將這話題岔了開去。安胖子卻又豈是等閒之輩?他見寶玉未一口回絕,只道他已然心動,只是在其他方面尚有些猶豫,忙介面道:
“那蘭蕊公主生得端的是閉月羞花,單憑長相也算得上對面女學中的三甲之一,何況據聞她更是深得皇上的寵愛,若能得到她的垂青,端的是名利雙收!”
寶玉意味深長的笑道:
“是啊,若我去追求這位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便馬上逼得我與海易之間的矛盾激化,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於是某人便正好在旁邊坐收漁利,這等損敵利己的好事,安老弟自然是極力慫恿我去了。”
安明輝笑得臉上似乎都開了一朵花出來:
“賈兄始終還是對我有猜忌之意,可惜在下雖自信智謀不輸於那位海大少,只是我這一身肥肉人家公主看不上有什麼辦法?無論從戰功,風度,相貌上來說,二哥都是義不容辭的最佳人選。若二哥有意,我等自當全力自旁協助。”
寶玉苦笑道:
“似乎聽起來還頗有幾分道理,只是…可是…”
安明輝的耳朵幾乎豎了起來:
“只是什麼?”
寶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何同那頭大狗熊的叔叔結仇的?”
安明輝已經有些明瞭的神色:
“大狗熊的叔叔?你說的是九門提督載淳?似乎因為是貴屬下典韋將他的義女名叫…名叫韓千雪的清倌人給上了。”
寶玉尷尬道:
“小弟浪蕩之名早已哄傳京師,只怕那公主還未見我之面,便已避之若蛇蠍,逃之夭夭是也。”
寶玉抬出這樣一條歪歪道理出來,旁人一時間倒也著實反駁他不得,偏生此間自命風流之人著實不少,聽得安胖子數說公主這等好處,早已躍躍欲試,見這位置空缺出來,頓時有一人搶先出來自告奮勇,此人名為貴凱,其父也是朝中重臣,也是三皇子一系中的。安明輝眉頭微皺正待勸阻,寶玉卻拍手笑道:
“如此最好不過,貴兄弟的人才風流自不必說,那海易拍馬也趕不上,定能手到擒來,只是想那公主深得皇上寵愛,脾氣多半有些怪異,貴兄弟只怕要吃些苦頭。”
那貴凱其實也不笨,只是少年心性未免風流自傲,吃寶玉這般一說,頓時深信不疑,對寶玉也好感大增,笑道:
“她怎麼說來也是公主之尊,我自然讓著她些便是了。”
言外之意彷彿這蘭蕊公主已是囊中之物一般。寶玉忍住笑就著鹹菜大咬了一口饅頭,看看安胖子那張圓臉上明顯流露出幾分勉強的笑容,只覺得此餐飯吃得當真是痛快無比。
…
與寶玉同寢的卻是親近海氏兄弟派系的,名叫馮洪龍,同寶玉的身份相近,有個妹妹也入了宮,見寶玉回來便沉著臉一言不發,彷彿有人欠了他幾萬銀子不還一般,寶玉笑笑並不在意——明槍易躲,似安胖子這等暗箭卻須得好生防範——他折騰了一日也著實累了,洗漱完畢之後,便也矇頭大睡。
宗學中起床時間極早,蓋因清朝歷代皇帝都勤勉非常,深知一日之計在於晨的道理,因此訂下了這雞鳴即起床的規矩,連寶玉這等曾經過了一段時間軍旅生活的人都頗為不適,對那些在家中嬌生慣養的八旗子弟的鍛鍊可想而知。
早間起床後便得外出圍繞著壩子奔跑二十週,若不跑完全程則不得吃飯——這還是因為此間乃是第一號宗學而特別開恩的結果,若是第二第三號宗學中人,落在末尾的最後五人乾脆就會被剝奪吃飯的權利,逼得你非竭盡全力不可。
好在寶玉在跑步這方面雖不說特別優秀,卻也不至於敬陪末座,看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