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老七有些不大明白,焦大冷冷的解釋道:
“允祥與雍正已將他們這些人當作了手中的棋子,你只有選擇入局的權利,而是否出局乃是由他們說了算!公子若是此時貿然出去,只怕等待他的局面更加兇險!”
“其實。”寶玉嘴角旁勾勒出一絲從容地微笑,“我們固然是棋子,皇上和怡親王一樣也是命運手中的棋子,人算怎趕得上天算!”
他話音剛落,就悄無聲息的一掌拍在旁邊的樹杆上,一塊新鮮的木芯波的一聲標射而出,射進密林的枝葉中。裡面頓時傳出“咯咯”的痛苦艱難喘息聲,一個不斷翻滾,抽搐的身影滾了出來,雙手緊緊捂住咽喉部位,指縫間還在汩汩地流淌出鮮血。
寶玉看了看他身上的服色,淡淡地說:
“似乎是安胖子的人。”
唐門老七仔細看了看那人的服色,皺眉道:
“我認得他,他似乎是唐門的。”
他一面說,手已快速地在那人的身上翻尋起來,只見他十根靈巧的指頭上下翻動,那人身上的衣服小兜被不斷翻尋出來,唐門老七這一手工夫露出來,當真有幾分讓人歎為觀止的感覺。
寶玉見了不禁笑道:
“你這傢伙不去做扒手,當真是浪費了這天賦。”
唐門老七幾時被開過這等玩笑,初時還有幾分尷尬。但後來也覺寶玉比喻得甚是貼切,自己也笑了起來。
“好了。”寶玉悠然負手望著漸漸熹微的天色,“天亮了,咱們也該找個地方藏起來。”
“等等。”唐門老七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公子你看這個。”
他指著這人腋窩下的一個詭秘的微小標記急切道。寶玉一看便皺起了眉,這個符號對他而言絕不陌生…因為那標記赫然是一隻維妙維肖的青色狐狸…這正是大羅教中狐王麾下弟子的標誌!
“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在這一剎那,寶玉與焦大的心中同時掠過了這樣一個念頭,誠然,那名神秘非常的大聖女的勢力只能用這八個字來形容最是貼切。
“她的手伸得真長啊。”寶玉緩緩地道,聲音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焦大與唐門老七都默不作聲,他們在同一時間中均感到了寶玉心中的憂慮…
安家父子的屬下雖然不能算是作戰力最強,但安成國在西疆經營十年,老謀深算的他幾乎將手中實力整合成了鐵板一塊,因此此次安明輝帶來的手下的忠誠度應該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可是如此嚴密的統御下竟還是出了叛徒!
…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叛徒!
…安家父子的手下都被混入了大羅教的奸細,那其他人呢?
這一個個念頭星馳電閃的飛掠而過,直砸得兩人心中思緒萬千。
…
又過了四個時辰,那隻該死的老虎終於被逼到了一處絕地上,就在那塊高巖下,一場慘烈的絕戰展開了。海易,安明輝,納蘭,多睿等幾大勢力以及還有十餘名想趁亂撈便宜的貴胄子弟按照追隨皇子的勢力區分成幾大塊,打得難分難解,但是寶玉等明眼人都看了出來,看似人人竭盡全力,實際上都留有後著。並且顯然有的人的想法也同寶玉一樣,旨在儲存實力,不願為此戒指大動干戈,枉傷元氣。
果然,納蘭率先虛晃一槍,從容逸去,此次他帶來了近百人,離去的時候看似損失慘重,剩下的人不到三十,只是死掉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而主力尚存,他也做得相當漂亮,撤出的時候頭也不回,遠揚而去,叫人就算想將他追上吃掉也只能望塵興嘆。
隨之退場的竟是安明輝,這胖子召集著人馬且戰且退,他若即若離的粘在遠方,擺明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剩餘下海易與多睿對峙著,在旁邊隱伏著的寶玉暗歎一聲道:
“這場仗只怕是曠日持久的苦戰。”
聞言的人無不心有慼慼焉。眼下顯然多睿的勢力是三人中最強的,只是安胖子奸猾非常,遠遠的在他的側後翼遊戈,既避免了被海易與多睿兩面夾擊,又能進能退,首先便處於不敗之地。
就在這僵持的關頭,那處於絕地之上的老虎忽然仰天長吼,其聲悲痛非常,而後漸漸衰弱下去。寶玉眉毛一揚:
“海沁怎的這樣沉不住氣?”
那老虎本是身處一處鷹嘴也似的絕地之上,左右後都是寬達到十餘丈的絕壁,前路被海易與多睿擋住,不料致命一擊竟來自於身後,只見之前掉入懸崖的海沁飄然立在懸崖那邊,身邊帶了十餘個神情冷漠的隨從,他一身黑色勁裝在山風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