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幾乎痛苦失聲,就快暈過去,還好蘇氏姐妹提前攙住了她。蘇香怡一面攙著李姨娘,一面指責著地上跪著的凌可可,語氣甚為凌厲氣憤,“枉老太太和李姨娘用心待你,好吃好喝的給你,還不計你是下人,將你許配給皓表哥,你竟如此不知滿足,見千主子受寵,又身懷六甲,竟生生將千主子害死你的良心是不是讓狗吃了?你這樣對得起對你恩重如山的蘇府嗎?”
“哼哼,”凌可可冷笑一聲,只覺得身上很疼,臉龐也很疼,一開口說話,好像牙都快掉光似的。但這不白之冤一次有一次的蓋在她頭上,屬實讓她氣憤難耐,這會兒渾身的疼痛加上委屈,已經快讓她崩潰了,“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在墨香院,我一向安安靜靜的,從不奢求什麼,為什麼要害千姐姐?”
“這賤婢嘴巴還真硬”林姨娘一直當個旁觀者,這會兒見蘇老太心頭氣憤難平,也插了一腳進來,頤指氣使的說道,“我看那幾個奴婢就是掌嘴太輕,翠蘭,你去”
翠蘭本來已經不忍見凌可可這種慘樣,這會兒一聽到林姨娘叫到自己的名字,身子頓時一抖,之後不自覺的後退兩步,沒有跟腔。林姨娘似乎沒有放過翠蘭的意思,還繼續說道,“怎麼,翠蘭,你還當這個賤婢是好姐妹?還是說,你覺得這賤婢害死千三娘和她肚中的孩兒,是正確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翠蘭忙搖頭,心裡像踹了只兔兒似的,怦怦直跳。
“還不快去”林姨娘命令道,順便手一指,翠蘭就是萬般不願,這會兒也只得慢慢移動腳步,向著凌可可所在方向走了去。
“還磨蹭什麼”林姨娘看似無意的一推,翠蘭差點摔了個跟頭。望著越來越近的凌可可,翠蘭幾乎淚盈眼眶。她蹲下來,顫抖的手撿起地上隨意扔著的兩尺多長約一寸寬的細竹板,舉了半天,卻沒任何動作。
凌可可望著面前昔日的好姐妹,忍著許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幹張張嘴,對著翠蘭做了個口型,“有機會,還是離開這裡吧。這裡沒有我們可以依靠的人。”
翠蘭咬唇點頭,淚水不經意間滑落眼眶。凌可可繼續忍痛對翠蘭做口型,“翠蘭姐姐,打吧,別連累了你。”
翠蘭手裡的細竹板毫無預兆的掉在地上,她捂住臉,嗚嗚哭的傷心。林姨娘見狀,氣的只在一旁罵起翠蘭,什麼“沒用的東西”、什麼“白養活著你”一類。蘇茹雪在一旁冷冷開了口,“你這會子哭什麼,只不過是個該死的賤人罷了,值得你落淚嗎?你知不知道千主子死了,我們有多傷心?”
蘇茹雪這一句話,又講到了眾人的心頭事。蘇老太在蘇皓軒那兒哭的更兇,李姨娘也緊著抹眼淚。凌可可跪在那裡,像個千古罪人似的。她突然很想笑,實際上她也那麼做了。
“哈哈,哈哈哈……”一陣仰天大笑之後,凌可可笑得一臉淚痕,她艱難的扭過頭,看著周圍一圈的主子,口中說道,“你們有眼無心,但人在做,天在看我凌可可沒有害死千姐姐哪怕我死了,到了地獄,我也要到閻王爺面前說一說我的冤屈”
“你還冤?那胎死腹中的千主子算什麼?像你這種賤人,就該遭天打雷劈”蘇香怡似乎氣憤難填,有一種想上去搶了板子幫忙掌嘴的衝動。
“我與你們,誰更想千姐姐死,我們心裡清楚”凌可可放出這句狠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遮著掩著做什麼?
“你”蘇香怡吃了個癟,才想會幾句什麼,卻被蘇擎蒼狠狠打斷。
“都別說了”蘇擎蒼握緊拳頭,骨節都發白了。他恨恨錘了一下廊柱,之後吼道,“我蘇府居然出了這等事,李姨娘,你是怎麼教育小輩的?”
“老爺,水仙知錯,請老爺責罰。”李姨娘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跪在凌可可身旁,情緒波動極大。
“擎蒼,這不關李姨娘的事,都是這個賤人”蘇老太這會兒似乎失心瘋似的,咬住凌可可不放。
蘇皓軒才想開口幫忙說什麼,蘇擎蒼就指著蘇皓軒道,“還有你這個逆子也給我跪下”
蘇皓軒乖乖的跪在凌可可的另一側,嶽澤見主子既然都跪了下去,也跟著跪下來。
而蘇茹雪和蘇香怡既然是墨香院的一份子,也都跟著跪在後面,墨香院的丫鬟們都緊隨其後雙膝跪地,統統埋頭,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似的。
一瞬間,地上主子丫鬟的跪了十幾號人,蘇老太已經由檀雅攙扶著坐回原處,只不停抹著眼淚,嘴裡憤憤不平的喃喃自語著;而蘇擎蒼望著跪下一地的人,臉上表情愈發陰冷。他先對著身旁小廝命令道,“將我的皮鞭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