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電話,再沒有第二個人聯絡過她。
郭老師織著毛衣,笑了起來:“寧老師,這個世界是唯物的。”
寧舒心有餘悸:“郭姐,我真看見了,白著一張臉,沒有眼珠子,站在窗戶外面直勾勾地看著我。”
郭老師笑著搖了搖頭:“你是做噩夢出現幻覺了吧。”
寧舒去找過房東,說自己不想租了,房東不肯退房租,她不想自己的錢白白打水漂,也拿不出多餘的錢去租別的房子,只能硬著頭皮先住下來。
辦公室外面響起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高三(1)班的班主任秦月香走了進來,面色不善地質問寧舒:“你什麼意思?”
寧舒放下手上的筆,不明所以:“什麼什麼意思?”
秦月香的語氣咄咄逼人:“我們班的嚴禮同學執意要轉去你們班,你敢說不是你攛掇的?”
一中不分重點班和普通班,一班卻是全年級最好的班,每次考試平均分都能甩第二名一大截。
與一班相反,六班的紀律和學習氛圍都不好,每次考試平均分都是全年級墊底。
寧舒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為什麼突然想轉班?”
秦月香緊緊盯著寧舒,見她像是真不知情,語氣這才好上一點:“說想換個學習環境。”
優秀的學生誰都眼饞,旁邊一位別的班主任樂道:“我們班學習環境也不錯啊,來我們班吧。”
“現在的學生啊,搞不懂,”郭老師想了想,猜測道,“別是早戀吧?”
秦月香一臉不可置信:“說什麼呢郭老師,您也不看看六班那些女生那樣。”
這話寧舒就不愛聽了,差點跟秦月香吵了起來:“我們班女生哪樣了?”
秦月香知道不該這樣說學生,她就是看不慣寧舒,習慣性地想懟她:“跟你一個樣,土裡土氣。”
寧舒正要回懟,有學生進來拿作業,郭老師輕輕咳了一聲,示意她們為人師表,消停一下。
寧舒從辦公室出來,偷偷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那位年級第一別真是早戀吧。
這要是真被她班裡的哪個小美女迷住了,導致成績下降,陶主任得找她拼命。
寧舒路過操場,看見那位新來的體育老師正在給學生們上課。
經過她的提醒,他沒穿白襯衫,穿了件藍色的,依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莫名有一種人格分裂般的變態氣質,怪嚇人的。
寧舒站在操場邊看了一會,思考怎麼問他要課,上次就沒要成,讓數學老師捷足先登了。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可以講一張卷子,默寫一篇文言文,在高考的戰場上,一分就可以幹掉千人。
下課鈴聲響起,寧舒吸了幾口氣,拿著一瓶水走了過去,臉上帶著虛偽客氣的笑:“嚴老師,上課辛苦了。”
嚴喬接過水,擰開瓶蓋,喉結上下滾動著,一口氣喝掉大半瓶:“謝謝。”
見她一副有話要說有事相求的“諂媚”樣,他問:“有事?”
寧舒套近乎道:“上次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那棟房子是一座凶宅,還鬧鬼。”
嚴喬淡淡地嗯了聲:“準備搬出去了嗎?”
寧舒:“暫時不搬了,想找個合租室友壯壯膽,分攤一下租金。”
所以她這是不光自己住,還想再找個人住進來,嚴喬稍一思索:“是不是房東不肯退你租金?”
寧舒:“你怎麼知道的?”
嚴喬:“是想聽直接一點的,還是委婉一點的。”
寧舒:“……”
“直接說。”
嚴喬看了寧舒一眼:“膽子跟老鼠似的,還敢住凶宅,不怕半夜厲鬼索命嗎,要是房東願意退錢,肯定就搬走了。”
見眼前的女人皺了下眉,神情明顯不高興,嚴喬不知道該怎麼說:“是你說要聽直接一點的。”
她分明就是膽子小,頭幾次見著他都怕得要死,更別說半夜見到鬼影了。
他聽見她低聲開口:“開服裝店的老婆婆說,那棟房子的男女主人都是很好的人。”
寧舒抬頭繼續說道:“他們死於非命,不是什麼厲鬼,嚴老師這麼說話,是不是對枉死的人不太尊重。”
寧舒見嚴喬很久沒說話,或許是出於一個語文老師的感性,她竟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