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隨著粉色霧氣逐漸消散,那精緻的木屋、曲折的鵝卵小路、浣紗的石階,乃至扁舟飄蕩的小河全都變成了茵茵青草……
求不得胡亂裹好衣裳,眼底文字不斷閃過,把寶玉和素夢等人剛才的話語過了好幾遍,突然雙眼大亮,周身蕩起沖霄邪氣炸散。
他陰聲笑道:“洛水大寶,難道就在區區一個‘兩情相悅’的詞彙中?如果這樣的話,老子就不用想得到洛水大寶了,專心尋找一線天和藏萬千,把修行提升上去……
什麼法道儒家?什麼王道儒家?什麼中立儒家?老子就是老子自己,早晚,要把爾等都玩弄於股掌之內!
舉人不過小道,進士文位才是真正的踏上了聖途!老子出身草莽,早晚有一天,要走出一條草莽聖道!到那時,誰人敢說綠林山匪,不過是土雞瓦狗爾?”
求不得大步而走,散碎的衣袍被風吹開,長笑吟哦:“半哭半笑半瘋癲,紅塵萬丈我為尖!”
他的雙眼通紅,兩行血淚順著有點尖削的下巴灑落。
他彷彿又看見了那日的沖天大火,雄霸太行山的巨大山寨在一個紫袍男子的隨口一言中灰飛煙滅;
彷彿看見一世英雄的義父寨主幻化成百丈熊螭,卻被抽筋扒皮,變成不知道哪戶富貴人家的鋪堂地毯!
“進士!進士文位!”
求不得瘋癲狂怒,仰天高嘶道:“不管是詩才過人賈寶玉,還是法道貴胄西門雪,又或者更早進入一線天的那些混蛋們,都給老子等著,等著啊!
一線天的天外之天是老子的,藏萬千裡的萬卷古籍也是老子的!擋我者死,抽筋扒皮,死無葬身之地吶!”
他的嘶嚎驚飛雀鳥,也讓洛水的居民花容失色,遠遠的,就是躲開了去。
啐!
求不得噴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在溫柔洛水,如入無人之境……
寶玉終於瞭解了洛水的溫柔。
他和樂陽申進了宛如江南水鄉一般的小鎮,只見河網密佈,烏篷船、油紙傘、略帶溼潤的青石板路,處處都宛如安逸的女子對鏡梳妝。
臨河的木樓、弄堂小巷,屋簷下有燕壘巢的人家是白牆黑瓦,往來穿長衫的讀書人也是容貌俊秀,都是嬌美女子。
更可怕的是
這些女子的身上都帶著無比的妖嬈,要讓男人的血脈沸騰,讓男人都要出盡了大丑!
“兩位公子安好。”
“看著面生,第一次來洛水嗎?”
“要不要去舍下一坐?”
如果說長衫女子的巧笑嫣然,寶玉和樂陽申還能抵擋的話,那麼牆裡牆外傳來的織機聲、搖櫓聲、採蓮曲,還有亭臺樓閣傳出的吳儂軟語,越劇青衣一段唱,就讓兩人的腦海顯出百種女子妖嬈,恨不得一腦袋扎進去,什麼都不穿,什麼都不管了才好!
“該死!這洛水……”
樂陽申用素白大氅擋住前身,弓著身子行走,恨道:“二爺,我要忍不住了,這哪裡是女子?分明全都是妖精,還是一窩窩的妖精!”
“本來就是妖精,怨伶子轉化成雨伶子,天生具有美人風姿,還有讓男人難以抵擋的無敵魅惑……
你沒聽見嗎?剛才的一段唱,唱的就是雨伶子,也警告了我們,只要發生關係,就要折損修行!”
寶玉的步伐還算自然。
樂陽申怪里怪氣的看他,嘀咕道:“您還有心思聽曲?二爺,您怎麼沒有半點變化,難道不覺得血脈泵張?”
“覺得,不過……”
寶玉笑了起來,扯開長袍的前襟,露出蔓延了半個胸口的龍鬚金光。
他自在笑道:“血脈泵張是好事,讓我不斷吸納龍鬚的真龍氣息,每一個瞬間力量都在增長。”
聞言,樂陽申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公平啊,怪不得陛下因為龍鬚的事情生氣,您有真龍氣息鍛體,雨伶子的誘惑就差了不少,磨練不了本心,反而能不斷的提升力量。”
“知道能磨練本心就好,你忍著,要是忍不住,我就打暈你。”
“好。”
樂陽申答應得極為乾脆……
府令的官衙在水鄉正中,不過十餘里的距離,真個是折磨壞了樂陽申。
寶玉把樂陽申打暈了幾次,以至於行走太慢,讓西門雪和求不得趕了上來……
西門雪咬著斷劍,胳膊、大腿,甚至是整個胸口,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恐怖劍傷。
他挑血管不多的地方給了自己不下二十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