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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出了‘雙絕道人’。”

鶉衣老者微微皺眉道:“我怕你扮豬吃老虎。”

江紫臺苦笑道:“若當真是老虎,又豈是扮個豬就能吃到嘴的。”

鶉衣老者仔細瞧了瞧那張誠懇的娃娃臉,心道:此人面生,確非江湖上混的,想是如他所言,新入道的。

他號稱‘黃泉無常識人身’,雖不能說識遍江湖客,但在識人方面也有其過人之處,此刻瞧不出江紫臺有什麼破綻,便不再多疑了。

江紫臺又道:“無常先生可知那位貴公子是什麼來路?”

黃泉無常搖頭皺眉道:“不知。”

厲害的角色,大家不敢惹,就下意識地敬而遠之。瞧不出深淺的角色,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大家也是不願輕易招惹。

江紫臺道:“門口樹下蹲著的那人呢?”

黃泉無常搖了搖頭,道:“那人不好惹,最好離他遠些。”

江紫臺“哦”了一聲道:“為何?”

黃泉無常道:“因為他是最擅長火器的‘霹靂火印”重闊海。”他看了眼棚外大樹下醒目的一團蒼蒼白髮,又道:“火是不能惹的,惹火必然燒身,連我這活夠了歲數的人也不願隨便招惹他。”

江紫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忽然,茶棚外傳入一名女子婉轉動聽的歌聲,曲調雅韻悠揚,歌詞情致纏綿,象是對闊別多年的情郎述說心中的相思。但因為距離很遠,所以曲調忽起忽滅,忽聚忽散,讓人無法聽得很清楚,可越是這樣,聽到的人就越心生渴望,想聽清楚。這深情的歌謠好似勾人心神的流鶯綰曲,惹得眾人一時都聽的出了神。

下一瞬,那歌聲竟然突兀地近在咫尺了。

一名白衣女子飄飄然邁進了茶棚,在門口略略站定,嬌喉中的歌聲嘎然而止。

江紫臺只覺餘音繞樑,嫋嫋盈耳,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乍看這白衣女子,模樣端莊,神情秀越,穠而不豔,美而不佻,難得的是眉宇間還有一股英挺之氣,很有些大家閨秀的氣質,可再仔細瞧她的一雙眼睛,雖明亮宛如秋水,卻偏帶著股說不出的妖治媚蕩,不免又讓人暗暗感覺她不是個正經女子。

黃泉無常到底是老江湖,並沒被剛才的歌聲迷惑。他見這白衣女子瞬間前歌聲尚遠,瞬間後已到身前,暗贊她輕功十分了得的同時,也在搜腸刮肚地想辨識出她的真實身份,卻是徒勞無功。

白衣女子的目光掃過棚內所有人,最後落在了那名貴公子打扮的人身上。二人眼神相匯,那貴公子似有幾分畏縮地轉過頭去想避開。

白衣女子走上前,道:“公子好,奴家姓梅,單名一個初字。”

那貴公子見這女子上來就自報姓名,想是避無可避,只得怯笑道:“小生姓唐名丁,梅初姑娘有何事?”

梅初笑得有些羞澀,道:“奴家不喜與男人同桌,想請唐公子移駕別桌,將此處留與奴家一人。”

唐丁瞧了瞧左邊桌上的“金槍豪客”,又看了看右邊桌上的“鬼手虛無”,心生畏懼,卻又不甘表露,只得愁眉苦臉,道:“這……恐怕難辦了。”

梅初見他猶豫,媚笑間眼波轉動,唇齒輕啟。

唐丁兩眼發直,只覺她這一笑勾動心絃,銷魂蝕骨,心底立時生出哪怕為她死了,都無怨無悔之情,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怕不怕。衝動之下,他斷然站起身,道:“梅姑娘,請坐。”

梅初道了聲謝,娉娉嫋嫋地坐了下去。

黃泉無常看在眼裡,心道:這梅初輕功超絕,現下的幻術媚功,也是隨處使來得心應手,不知是什麼角色,須得小心提防才好。

唐丁走到‘金槍豪客’祝玉樹的桌邊時才醒悟過來,卻已不及後悔了。他陪了個禮道:“祝兄,請了。”說完後,特意站著等了一會兒,不見對方提出反對,才放下一顆心,撩袍準備在祝玉樹對面坐下。

誰知沒等他屁股沾上長凳,“啪”的一聲巨響,原本豎在祝玉樹身邊的那杆金槍不知怎地已橫在了桌面上。唐丁驚愕之下僵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只保持著坐不象坐,站不象站,蹶著屁股的姿勢。他目露乞憐之色,四下觀望,指望有人能替他說上兩句。

可沒人替他說話,包括那位坐了他長凳的梅初姑娘。

當然,梅初姑娘和別人不同,在他的目光投射過來時,還給他一個淺淺的媚笑。

江紫臺見狀,有些同情,站起身想上去打個圓場,黃泉無常卻先一步攔住他,道:“江兄弟,人在江湖,第一大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