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很是奇怪,難以理解,又究竟是什麼事情,竟比助白帝陛下脫困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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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這片黑崖約十餘里外的一座雪峰上,風雪輕飄與白衣融為一體。
徐有容在這裡已經站了一段時間,她看著陳長生與金玉律小德進入黑崖,看著白鶴到來,然後陳長生離開。
她隱約猜到白帝城裡發生了何事,情緒也受到了些影響。
黑崖裡的禁制陣法,她已經觀察了足夠長的時間,找到了破陣的可能方法。
她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白紙折成紙鶴,然後鬆手任其離開。
紙鶴隨雪風而去,飄飄悠悠來到黑崖前,然後落在地面上。
小德警惕地向四周望去,沒有任何發現,拾起紙鶴拆開一看,只見紙上寫著兩個字,字跡娟秀,應該是女子所書。
那兩個字是:“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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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落星山脈回到白帝城,以徐有容的速度,只花了很短一段時間。
她沒有去天樹侍廟後的那座小院,因為她還不想與陳長生見面,也因為她下意識裡不想去見到那些畫面。
回到昨日的那家客棧,她沒有回房,在前堂要了些這家客棧最出名的接堂包子。
白帝城裡的氣氛緊張而且詭異,街上沒有太多行人,客棧裡的生意自然也很差,有閒情來這裡吃早餐的人非常少。
在這時候還想著下館子的食客,必然是些真正好熱鬧的閒人,好熱鬧自然也好說閒話。
徐有容就著牛肉蛋花粥吃包子的時候,便一直聽著鄰桌的客人們在說閒話。
最近白帝城裡最大的熱鬧自然便是天選典以及魔君、陳長生的先後現身。
至於最沸沸揚揚的閒話,自然是軒轅破在皇城前喝破的那句話,也是落落殿下親自承認的那句話。
不知道教宗大人是怎麼想的,不過看他不顧萬里迢迢,乘鶴而來,還有說的那句話,他應該也是喜歡公主殿下的吧?
聽說人族那邊對這種事情很是忌諱,但咱們妖族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喜歡就一起睏覺便是。
聽說教宗大人與聖女有婚約,但咱們妖族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搶過來便是,實在搶不過來就一起睏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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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容的情緒本來就有些低落,吃飯的時候聽了一肚子閒話,根本沒有吃飽,心情更加糟糕。
所謂道心通明,平靜如水,早已被她不知道忘到了哪裡去。
她拿了一個饅頭一碟醋蒜,便回了房間。
她簡單地梳洗了下,坐在到桌前,對著那面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開始出神。
銅鏡不是太清楚,有些模糊,但鏡裡的容顏依然美麗,如世人能想象出來的最好看的花。
——我是她的老師,我說不準嫁,她就不能嫁。
真是好霸氣的一句話,師生關係多好啊。
她微嘲想著。
她很清楚,小黑龍對陳長生來說更多意味著必將終生報答的恩情,真正麻煩的還是落落。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落落都是男人最喜歡的那種女孩兒,更不要說她對陳長生的那種喜愛是那樣的乾淨而且毫無要求。
她做不到這樣,她做不到喜歡陳長生勝過自己,她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夠做到。
她只知道自己想和陳長生一起走過千年漫漫修道路,將要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她越想越不高興,撅起小嘴,流露出在外面從來沒有過的小女兒神態。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哼唧著說道:“你這麼好看,你最好看,你是世上最美的姑娘,他又不是瞎子。”
說完這句話後,她忽然醒過神來,覺得好生羞恥,嚶嚀一聲,捂住了臉。
在這時,銅鏡裡忽然生起一層薄霧。
徐有容神情微凜,用最快的速度回覆平靜,眼裡再沒有什麼惱意也沒有羞意,只是平靜清美。
這時候的她便是聖女,氣質有如新雨後的春林。
銅鏡裡的薄霧漸漸變化,凝成一些或粗或線的線條,隱約可以看到是一張臉。
畫面依然模糊,看不清眉眼,但不知為何那張臉卻讓人覺得無比俊美,更流露出一種高山般的氣質。
徐有容看著鏡中人說道:“我親自去看過禁制,白帝既然還活著,應該有辦法出來,至少可以傳出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