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雙束好腰帶,長睫毛忽閃了幾下,無限委屈地說道: “你才看出來啊,”
終於是意識到他長高了,真是不容易啊!
他不知道為何,竟是分外地期盼元寶知悉自己長高了長大了。
“以後,不能再當本殿下是小孩了!”他笑吟吟地說道。
花著雨勾唇笑道: “奴才哪裡敢將殿下當小小孩看啊!”
有宮人端了水過來,皇甫無雙自行去洗漱,這要是從前,恐怕得讓別人動手服侍他了。花著雨靠在屏風前,低聲問道: “殿下,不知這宮裡的御藥房,可有血蓮這味藥?”
“血連,比雪蓮還要珍貴的藥?應當是有的,怎麼,誰要吃這味藥?”他洗漱完畢,拿著錦帕擦去臉上的水珠,望著花著雨問道。
花著雨幽幽一聲嘆息,蹙眉道:“是宋昭儀,她原本就體寒,如今又是冬日,就病倒了。聽御醫說,需要有血蓮做藥引。奴才想著,她總歸救過奴才一命,實在不忍眼睜睜看著她被病痛折磨。”
皇甫無雙皺了皺眉頭,剛洗過的臉龐帶著…股清新的氣息,沾著一絲水汽的長睫輕揚著,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黯淡,他隨手將錦帕丟給身側的宮女,不經意地說道: ‘小寶兒,;你對宋昭儀倒是很上心啊。”
“知恩自然要圖報,”花著雨輕聲說道。
‘準了,御藥房的藥你可以隨意去取,不用再回我,”皇甫無雙言罷,負手大步走了出去。
花著雨心中如釋重負,終於不用愁藥了。
雪後初霽,整個皇宮被落雪覆蓋,猶如廣寒仙境,巍峨而壯麗。兩人踩著碎雪,一路到了勤政殿。
這些日子,皇甫無雙並未稱帝,只是代替康帝監國,是以每日裡也不用上早朝,只命小太監到金鑾殿將大臣們的奏摺帶過來,在勤政殿批閱。
今日,兩人一到勤政殿,便看到外面的雪地上,跪著十幾名大臣。此時正是卯時三刻,天色將明未明。在往常,正是皇帝早朝的時辰。而今,皇帝病重,這些大臣每人手中都拿著一個摺子.看到皇甫無雙過來,都伏地叩頭道:“請殿下讓微臣等前去探望康帝病情。”
皇甫無雙劍眉一凝,快步走到大臣們面前,冷笑道:“本殿下說了多少次了,傷弟的病情是傳染的,本殿下是顧慮到你們的安康,你們怎麼還這麼固執!”
花著雨站在一側,眯眼掃過那些大臣。只見其中並無姬鳳離,據說自從回到京中,他便稱病沒有上朝。但,花著雨卻明白,他雖然沒有到,但是,這些鬧事的大巨卻無疑是得了他的授意。花著雨冷眼看著那些大臣互遞眼色.很顯然是見不到康帝皇甫無傷是不會罷休的。”
“殿下,”花著雨趨前一步道, “既然各位大人心繫康帝病情,不如就讓大人們去探望也好,如此冰天雪地,大人們若是凍壞了身子,豈不是我南朝之禍。
皇甫無雙凝了凝眉,驚異地掃了一眼花著雨,皇甫無傷眼下是被他囚禁的,自然是不能見人的。
花暑雨傲笑著朝皇甫無雙做了一個手勢,皇甫無雙心領神會,回首冷然道: 既然各位大人一定要去探望康帝,那便隨元寶去吧。不過,本殿話說在前面,不管是哪位大人,但凡前去探望了康帝,需在宮中隔離幽禁一段日子 ”
那些大臣原來是要起身的,但是聽到皇甫無雙後面的話,臉上頓時一僵。誰都明白,在宮中幽禁一段時日代表看什麼。那豈不說明有去無回,皇甫無雙自可對外放出,他們探望了康帝,也同樣感染了病情,甚至於病重而亡“哪位大人要隨小寶兒前去,請了!”花著雨淡淡說道。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臉上俱都閃過思量之色。
“傷弟的病,可並非尋常之病。眾位大臣還是回去和家人商量一番再來吧,”皇甫無雙輕快地笑道,言罷,負手漫步進了勤政殿。
“這些個老東西!”皇甫無雙一進到勤政殿,便坐在龍椅上,拍了一下桌子,憤然說道,“當日本殿下要登基,沒幾個敢出來反對的,如今左相回了禹都,一個個都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一會兒要見什麼康帝,一會兒什麼若是見不到康帝本殿下就不能登基。哼!本殿下偏要八日後登基。”
花著雨慢慢擰緊了眉。姬鳳離從十五歲入朝為官,到如今已有多年,在朝中根基很深。今日這些鬧事的臣子中,也不知有多少是被姬鳳離唆使。
皇甫無雙若要順利登基為帝,光有太上皇炎帝的詔書恐怕還不行。
“殿下,沒有康帝的讓位詔書,殿下登基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