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同行時不一樣,他明顯的覺得自己離那種身邊的熱鬧氛圍更遠,也難以理解融入那些出現在這樣場合裡的人們的情緒。
原來只有自己出現在這些繁鬧的地方的時候,他會這麼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其實自己和普通的同齡人還是有著距離的...但此前陪同雨曦或芬特爾裡來這些地方的時候他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自己其實是靠他們才拉近了與人群的關係的緣故嗎?
這樣的思緒從腦海中閃過,電梯的樓層數字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換到了四層,夜深繞過電梯之中的其他同乘者,獨自一人走出羚梯的大門。
電梯門關上的剎那身後本有的嘈雜人聲和商場內散溢而上的噪聲就被徹底隔絕,溫暖洋溢著午後陽光氣息的古典樂聲則取而代之躥入耳中,夜深抬眼掃向這家熟悉的一眼望不到邊座的寬敞咖啡廳,感慨這種大樓裡果然只有這種地方會顯得清淨閒淡。
這家佔地幾乎半層樓的咖啡館裝修別有一番復古的味道,總是在播放著慢節奏卻不會令人煩厭的老舊曲子,來這裡的人稱不上多,這個時點時常只能望見零散的人在這家咖啡館裡出沒,大家都很默契的不會在這樣的環境裡喧嚷,因為這裡很容易就能讓人靜下心來。
貼靠大樓外牆的落地長窗外能透進午後恰到好處的陽光,也能一覽無遺此外商圈裡熱鬧的模樣,卻唯獨不會將不適於這裡的喧鬧留住,即使是有著陽光的白日,咖啡館中懸掛於各處的老式提燈也發散著淡黃色的柔光,那些提燈的柔光和灑落的陽光總是會讓咖啡館內寬敞的環境分處在明暗的交界裡,整個廳內都明亮卻也昏暗得恰到好處。
在這間仿若隔離於繁華鬧市之外的空間裡,一切似乎都格外緩慢,走進這樣的地方,有時會讓人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泛黃的老照片。
雨曦確實喜歡這樣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地方能夠讓她沉靜下來思考,其實夜深也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他也時常會陪雨曦一起來。
兩人每次來時都是坐在這間似乎永遠都有著午後陽光的咖啡館裡,或許偶爾聊聊一些不那麼重要的瑣事,又或許只是單純的靜坐著,有時她會帶著皮紙書在這裡慢慢翻看,而他就坐在她身邊閉目養神,時常如此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正式邁入咖啡館大門踏上毛毯,夜深緩步走到前臺停留片刻,望著服務員懷裡撫摸著的黑貓撥弄風鈴,聽著那串熟悉的風鈴聲迴響幾聲,接著選了一杯最不苦的現磨拿鐵,然後又邁進走道里尋找女孩的身影。
管風琴的樂聲遠遠從咖啡館中心的圓臺之上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各樣樂器演奏的和聲,這家咖啡館很少使用那些現代的電子裝置播放音樂,而是常會聘請傳統的樂隊在咖啡館裡演奏慢調的民謠,這也是雨曦很喜歡這裡的原因之一,過去有時她也會刻意去靠近樂隊演奏的地方聽一會歌。
夜深將自己的思緒和目光又從原處收回,落回了自己的前方,不知為何這裡一切熟悉的裝潢和佈局都總會讓他覺得好像處處都有女孩熟悉的影子。
腳下鬆軟的毛毯精織著淡黃邊紋與黑棕色交錯的花紋,一路延伸向這片咖啡館裡的每一片區域,在這樣大部分人都是停坐休息的咖啡館裡,總會在走道上來望的只有館內的服務生,恰好有端著咖啡杯托盤的服務員無意間與他擦身而過,帶著明媚的笑容衝他輕點零頭。
這裡室內的暖氣開得恰到好處,即使脫掉一件外衣仍舊會覺得溫暖,好像這裡永遠是鮮花盛放的春。
轉過樂隊演奏的中廳,走道兩側能夠看到的人影也就越發稀少了起來,漸漸的甚至周圍的座椅隔了幾位也不再能看見來客的影子,夜深知道再望離走不久就會走到咖啡館一賭盡頭,心裡隱隱的升起了即將見到雨曦的預感來。
而就在隨著他前進的目光搜尋中,他終於從周圍早就無饒環境裡,看到了前方的吊椅區有一架吊椅的座身在輕輕搖晃。
他心裡沒來的理由多出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不知是湧上了名為緊張的情緒還是因為終於找到了女孩的釋懷,原來她刻意選到了這樣的位置來。
夜深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子,接著轉過了那座吊椅之後,很快就望見熟悉的女孩端著巧的咖啡杯閉眼輕抿,她坐在白色竹編交織成巢形的吊椅裡,那雙恰好離地的纖細腿在空中略微晃盪。
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反倒不似平日裡那般成熟安靜,反倒帶上了幾分少女特有的俏皮,她坐在吊椅之中像在晃盪鞦韆,懸掛吊椅的鐵鏈吊索上纏繞著增大摩擦消聲的絲線和碧綠的紡織葉條,可還是有輕微的嘎吱聲在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