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來,抽出被他握著的手,一字一字的問著:“為什麼還要害死鳳儀?”
一室的寂靜,喜燭仍舊不安份的燃著,間隔發出輕微的響動。
離睿聽了我的話,與我想像中的一樣,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眉間漸緊了起來。
“離睿,這個時候,我是該誇你沉著冷靜,還是說你冷血無情?”我看著他的眼睛,手沒有了他的溫暖,迅速變得冰冷。
離睿苦笑了下,按著額角:“果然不會這樣的一帆風順。雲衣,你就不能大發慈悲,讓我一直幸福下去嗎?”
“你的幸福需要我給予嗎?那我的呢?在風族寨的時候,我問過自己一個問題‘一個人的幸福,便是幸福了嗎?’我當時給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我以為所有的不快樂都已經經歷過了。我想,我和你在一起,會快樂的。可我沒想到還有更甚的經歷在一個接一個的等著我。而且,親手打碎我一切幸福的,偏偏是你。”
“雲衣……”離睿低著喚著我的名字,不無猶豫,不無心痛。
“離睿啊……”我輕聲慢慢的說著:“你幫我解開這鳳袍,好嗎?”
離睿愕然,略顯驚訝的看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猛地拉起他的手,借他的手指勾動鳳袍前襟上的一個個結子,他沒有拒絕,只是由著我的舉動,只是眼神中原本的火花一點點的變成灰燼。
隨著我的生硬的動作,編織美麗的結子一個個扭開,錦緞的鳳袍由肩膀上滑落,露出雪白的抹胸。
裸露出的面板上泛起微涼的寒意,直透心底。
對著離睿的手臂上,那隻鳳凰歷然呈現。
離睿的視線終於被那鳳凰所吸引,從猶疑、到驚愕、再到了解的苦笑,幾乎只在片刻之中完成。
“離睿,這鳳凰,哥哥看過,孤風也看過。連我自己算在內,你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一個。”我看著他說。
“這胎記居然是這樣的形狀,雲衣,你果然是不同的。”離睿慢慢的說著。
“哈!你居然問也不問。”我皺著眉笑了起來:“離睿,我永遠不知道你下一步想做什麼,可你卻永遠猜得透我。你不問我這胎記,我卻還是要說啊。這胎記是在祈福殿爆炸後變成這樣的。而且,我還知道了一個秘密,是爹臨死之前告訴靜言哥哥的秘密。他說呀……他說我是明昭帝的親生女兒,靜言哥哥才是我的親生哥哥,我和蕭府,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啊。”
“即然如此。”離睿慢慢的說,拾起滑落在地上的鳳袍為我披上,蓋住了那鳳印:“即無血緣關係,何必再糾結於為蕭府報仇的事情。雲衣,忘記吧。”
“可是還有句話,養恩大於生恩。”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血緣關係對我來說,不再重要。蕭府的所有人,早就溶在了我的血脈裡。你設計爆炸的時候,可曾想過我?”
“爆炸之事,你又怎知是我設計?”
“的確,炸藥不是你安放的,甚至連掛匾之日爆炸都不是你設計的,是寧錚,是他安排的。可是他在最後關頭叫停,而你,推波助瀾。實際上,若是真的爆炸了,你也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抖出寧錚的證據來指證他,對吧。”
“我遠在東陽,雲衣,你又怎知我有那麼本事可以瞭解宮裡這麼多的事情。即使我遙控內線,用最快的飛鴿傳書也不可以在寧錚臨時叫停的時候再迅速安排人爆炸吧?”離睿一字一字的說著。
“的確,若你真的在東陽,確實沒有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做這麼複雜的安排。可你不是,你根本就沒有回東陽,你一直就在京郊城西!”
102 “雲衣……”離睿喃喃的念著我的名字,眉頭漸緊,眼光凜然起來。
“沒錯,你一直在城西。不止是你,還有東陽候派給你的人馬。多少個?幾十,幾百,或者上千?想必是很多的吧,不然怎麼會整整據了諾大一個村莊躲藏,可憐那村子的老老少少三百多人都被你滅了口!離睿,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我想你不會留意吧,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向都不會入了你的心。”
離睿不再說話,仍舊看著我。
“離睿,你否認呀?不屑於撒謊是嗎?我來告訴你,那個村子叫溫莊,共有三百一十八人,其中男丁一百二十五口,女一百九十三人,除一個七歲的幼童被爹孃藏於米缸中躲過此劫外。其餘三百一十七人全部滅口。”我一字一字的質問著,聲音愈發響亮,心愈發的冰涼。
“溫莊……雲衣,你的確下了功夫。”離睿終於開口,聲音略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