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輕言得勝。”
周廣益斜靠在石獅子上,睡得極沉,只是臉上肌肉抽搐,時而猙獰,時而痛苦,顯然正在夢中。
是的,他正在夢中。
簡述正在向他走來,兩手捂在胸腹之上,隱約可見那蠕動的腸子和鮮紅的內臟,簡述臉sè憤怒,大聲地衝著他咆哮著。周廣益耳中轟轟作響,卻是一絲兒也聽不見簡述正在說什麼。但他能猜到,這是在責怪他沒有護住簡單。
他想解釋,但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用力全身的力氣,竟然發不出聲音。直急得滿頭大汗之間,眼前突地升起層層霧霾,簡述漸漸地消失在霧氣之中。
周廣益竟然鬆了一口氣,然而馬上霧氣之中。一張臉由模糊到清晰,愈變愈大,那是簡單,一條鎖鏈套在簡單的脖子上,牛頭馬面將鐵鏈扛在肩上,正在拼命地拉著簡單。簡單衝他伸出了手,那手上。鮮紅的血正在滴滴落下。
“周叔,救我!”他聲嘶力竭地大叫著。
周廣益抽出了腰刀。拔步奮力追趕。但無論他跑得多快,簡單的身影卻是愈來愈遠,呼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終於,身影漸漸地淡去。
以刀拄地,周廣益大口地喘著氣。
“周將軍,你還好吧?”一個聲音響起。周廣益抬起頭來。卻看見雲昭正微著著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拎著一個腦袋。那不是簡單的頭,還能是誰的?他大吼了一聲。高高地跳了起來,舉刀劈下,嘩啦一聲,一刀卻落在空處,雲昭不知了去向,霧氣之中,無數的羽箭破空而來,密密麻麻地將自己圍了中間,最為奇妙的是,那些羽箭懸停在自己面前數寸之地,竟然不再前進。箭支之外,雲昭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周將軍,三思而後行!”
周廣益一聲大叫,猛地驚醒過來,一挺身站起,卻茫然地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帳蓬之中。帳蓬的一角,上好的白炭燒得正旺,發著綠悠悠的光芒。回頭看著自己身邊的那一隻石獅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
掀開帳蓬的門簾,竟然已是深夜,雲麾將軍府的大紅燈籠在風中搖曳,門前執戟的衛士森然挺立,而府門早已經關上了。
“將軍!”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回過頭來,自己帶來的親衛們一排站在帳蓬之外,正關切地看著他:“您還好吧?”
“我睡了多久?”周廣益問道。
“已經是三更天了!”親衛答道。
周廣益默然回頭,看著雲麾將軍府,內心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雲將軍已經走了,聽聞菊花嶺那邊又爆發了一次大戰,我們騎兵營損失不小。雲將軍急著去指揮戰鬥,走時吩咐我們不得驚動將軍!”親衛看著周廣益,“將軍,我們現在是回興陵麼?接下來的戰鬥恐怕要輪到我們上場了,菊花嶺若擋不住,興陵,興合必然要出兵支援。”
周廣益沒有回答,看著這些跟了自己很久的親衛,他敏銳地發現,自己的這些貼身親兵,稱呼燕小乙的騎兵營為我們的騎兵營,聽聞前方失利,他們的第一反應是要去救援,他們,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安慶邊軍的一員了。
周廣益垂下了頭。
這便是雲昭要讓自己明白的事情麼?
他抬起了頭,“不,我們不去興陵,那裡有全將軍在,我們去益州,那裡有更重要的軍情。”
“是,將軍,我們現在就走麼?”
“備馬,出發!”周廣益轉過身,對著雲麾將軍府的大門抱拳行了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仍然靜坐在大堂裡的馬一功迎來了一位黑衣人。他站了起來,“怎麼樣?”
“周將軍帶人往益州方向去了!”
“太好了!”馬一功撫掌大笑,“總算沒有辜負了將軍的一片心意!”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一個懶腰,“辛苦了,去休息吧,我要去好好地睡一覺了。”
益州城,安慶邊軍的旗幟在高高的城門樓上飄揚,城內,大批的簡家軍已經被控制了起來,被繳了械計程車兵被押回軍營看管起來,當樸德猛的軍隊出現在益州城的時候,簡家軍已經完全失去了組織和建制,正在城內四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城內,斷壁殘垣處處,屍體隨處可見,大火熊熊燃燒著,拖著搶來的女人,扛著財物,正在城內肆虐的這些亂兵在看到安慶邊軍之時,幾乎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便一群一群地成了俘虜。
樸德猛沒有費吹灰之力,便完全控制了益州城,站在益州城高高的城門樓上,看著這座益州最大的雄城,樸德猛不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