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營肯定是要渡江南去,程群北來,雲昭南去,南轅北轍,各打各的,可就苦了我們啦!”韓仲此時頭上冷汗已是涔涔而下。
“我們本就形式不好,還能惡化到那裡去?”
“雲昭將第五營主力集中撤到梁州,再加上姚長坤本部兵馬,梁州便成了一個刺蝟,程群一旦過江,輕而易舉地得了秦州翼州,但程群的胃口會滿足嗎?不,不會,梁州成了一個硬骨頭啃不動,那他一定會轉而攻擊我們,而我們這點兵馬,分佈在這麼多地方,如何擋得住程群的進攻?雲昭不派兵支援姚長坤,而是徑自渡江南去,是要將中原攪亂,為他南渡爭取時間,我們卻要在這裡對付程群,替他擋住這頭餓狼,你說我們的形式會不會更惡化?”韓仲砰的一拳砸在地圖之上。
“能不能聯絡程群,一齊對付雲昭?”
“有這個可能嗎?即便有這個可能,我們也不能去做,當真擊敗了雲昭,那我們的末rì也就到了!”韓仲厲聲道:“程群已經成了李四手裡的一把利刃,如今有云昭牽制,我們還可抵擋,一旦雲昭失敗,李四便會以極快的速度一統中原,那個時候,以中原龐大的人力物力,排山倒海之勢攻來,我們如何抵擋?雲昭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派出三個戰營的力量出擊江南,而不是來援救梁州。現在我們與雲昭的形式就很微妙了,在燕京,雲昭強勢逼迫,在這裡,我們卻要唇齒相依,哈哈哈,有趣,妙極!”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有趣的!”勃律怒道:“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吃虧!”
“是,誰叫我們現在最弱呢?”韓仲冷笑,“但是,程群的過江,對我們來說,就有了與雲昭討價還價的本錢,勃律親王,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與雲昭議和麼?那時你認為以雲昭的強勢,必然不肯答應,但現在呢?李大出了上京,敗亡無rì,雲昭已過江了四個戰營,在江南匯集了近十萬兵力,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要與李四爭霸天下。他想要爭霸天下,便得先平定江北,現在程群過江,江北的形式一片混沌,他想經迅速結束北方的計劃受到了重挫,他會怎麼做?”
“與我們聯合?”勃律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我要回燕京去!”韓仲斷然道:“勃律親王,收縮我們的兵力,與姚長坤一樣,程群來就讓他來吧!”
“放棄大片的地盤?”
“不放棄難道我們還守得住嗎?”韓仲直截了當地道:“與其失敗之後再丟給對手,不如儲存實力,勃律親王,將來我們手裡的實力越強,與雲昭談判的底氣便越足,便越能爭得更好的條件。”
“非得與雲昭議和麼?”
“這將是我們最好的出路。李四擁有龐大的中原,不需要我們,但云昭想要制霸中原,就需要我們,我馬上回燕京去!我想,陛下現在一定需要我!”
韓仲大步走到門邊,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來,“如果程群咄咄逼人,你不妨與姚長坤聯絡,此人是個聰明人,我想,他一定不介意背後捅程群一刀。”
看著韓仲離去的背影,勃律臉sè十分jīng彩,半晌,才嘆息道:“難怪這麼多年來,我們蒙人一直幹不過大越人,走一步看十步,為了目標,可以不擇手段,這我們蒙人還真是想不出來,做不出來,剛剛的敵人轉眼之間就能成為朋友,先前還並肩作戰的兄弟,片刻之後便成了生死仇敵,大越人,太可怕了!”
不管勃律如何感慨,但他仍然被韓仲說服了,這些年來,韓仲表現出來的才能不僅折服了蒙族兩任皇帝,也讓勃律等人心悅誠服。
“來人,升帳!”他大聲喝道。
上京,天空之中飛舞著大片的雪花,但進出上京的正門玄武門卻大開,無數的儀仗簇擁著李鑑走出了玄武門,盛大的出兵儀式剛剛結束,李鑑將親率十萬羽林軍,一萬陌刀隊出征衛州,兩萬先鋒軍此時已經出了上京地盤,即將進入衛州,而李鑑統率的中軍今天也正式出發了,以徐恩茂為首的上京文武百官恭送李鑑出上京城,在送行的人群之中,退職之後一直蜇伏不出的曹儀竟然也赫然在列。
眾人伏在冰冷的雪地之上,在山呼萬歲的吶喊聲中,李鑑的儀仗緩緩啟動,在一萬陌刀隊的簇擁之下,李鑑躇躊滿志地跨出了玄武門的大門,局勢雖然惡化,但只要在衛州一戰得勝,便可扭轉所有不利的局成。看著麾下昂揚計程車卒,李鑑深信,自己一旦出馬,必然馬到成功。
“父皇,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十歲的李勉騎在馬上,由待衛牽著馬匹,走在李鑑的身邊。
“很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