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截了當地承認。
手臂被公輸月移開,直對上一雙笑眼。
“翰,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你真有那麼點兒像昏君。”
“你…”斥責的話被兩瓣軟唇止住。
皇甫翰的眼猛然睜大,用力掙扎,卻無奈公輸月的手勁大得驚人,無論怎麼施力都逃不過單手的桎梏。
雙手交疊,被壓制在頭頂。
柔軟的唇順著嘴唇向下,輕吻著巖鑿般深刻的下巴。
“不要…”皇帝壓低的嗓音帶著敏感的戰慄,讓公輸月更止不住如火的□。
“你會要的。”
皇甫翰不知怎麼的竟生了錯覺。
像是有一陣風肆無忌憚地吹進來,颳得耳膜生疼。
他們都沒有留太多空間給彼此,在最狹窄的距離裡渴求著最熾熱的溫度。
即使炙熱得令人窒息或者熔化所有意志也在所不惜。
“如果給你餘地,你還會堅持做這樣的選擇麼?”
和盤龍殿的火熱不同。公輸旋的小軒裡清冷異常。
紅木案上燃著一爐薰香。
與公輸月相差無幾的那雙眼目幽幽地凝著案前的一個牌位。
是極簡單的牌位,其上卻寫著不得了的名字——皇甫旬。
這是先皇的名字。
公輸璇也不管僭越,伸手去觸牌上字。
纖長的手指方及金色的漆便忽像碰到了太尖的刺,驀地收攏彎曲。
眼底深沉的波浪終無法淹沒翻湧的痛楚。
如果,那年你沒有接下那一掌,那麼一切,會不會…會不會有所不同?
捂著令心發麻發酸的那隻手,苦笑著凝眸。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傻。
都是天註定,若逆天而行,即使做了正確的選擇,又有什麼意義?
陰陽相合,這是天命。若偏要悖命,即使沒有那一掌,也絕沒有什麼好下場。
是天子,卻也不能違背天的旨意。
屋外穿廊而過的冷風又提醒他皇甫翰與公輸月也是如此。
他不敢去多想,兩人相視而笑的眼神裡除了默契還有太多其他的東西。
他讓公輸月不要辜負皇帝。
這一句話中除了忠君愛國外還有多少多餘的情愫?
他對公輸月說的同時,又想對誰說。是對先皇,還是對那抹顧盼傾國的影子。
這所有的所有,連他自己都不敢想,更不敢承認。
他只知道,公輸月對皇上只要有輔佐的忠誠之心,便夠了。
那天的話說的太曖昧,曖昧得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相信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是愛情。
但是,僅是君與臣便真的足夠了。
先帝走的那條路,回不了頭。
皇帝不能再走,月也不能。
公輸璇籲出一口氣,吹滅了一明一暗閃爍著的薰香。
輕輕插進香爐裡。
空氣中強烈的紫檀香,讓他再度沉浸到記憶裡。
那是一場關於面具,紫檀和江南的夢。
“讓你去辦的事情辦的如何?”
皇帝慵懶疲憊的聲音,讓緩緩將床幔勾起的小卓子動作一滯。
“回皇上,都已經辦妥了。”
皇帝前幾天吩咐他找幾個信得過的奴才去伺候皇后。
其中的深意大夥兒都心照不宣。
近來,皇上面上還是對蕭家如故,事實上卻已開始著手鏟除蕭黨。
且動作越發果斷不留情面。沒有人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如此果決,但清楚內情的人皆知皇甫翰對蕭鴻章是想動真格了。
“明個兒,朕要出宮。宮裡的事情,你替朕應付。”對這個甘為他捨命的小太監,皇帝一向倚重。
說好明天要和公輸月出宮轉轉,但又不想讓兩宮的娘娘趁機興風作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便只有讓小卓子支招。
“是。”折□子替皇甫翰披衣,卻意外地看到過於清晰的鎖骨。
心一緊,越矩的話脫口而出:“皇上這兩日消瘦了許多,要保重龍體。”
預想著出宮行程的皇甫翰聞言笑容一僵:“朕知道。”伸手替自己攏了攏有些鬆垮的領口。
往日的衣服現在穿著竟這麼顯大。他這個皇帝也算做到頭了。
“你隨朕一起去趟御書房。”
“嗻。”
他只是想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