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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是。”直截了當地承認。

手臂被公輸月移開,直對上一雙笑眼。

“翰,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你真有那麼點兒像昏君。”

“你…”斥責的話被兩瓣軟唇止住。

皇甫翰的眼猛然睜大,用力掙扎,卻無奈公輸月的手勁大得驚人,無論怎麼施力都逃不過單手的桎梏。

雙手交疊,被壓制在頭頂。

柔軟的唇順著嘴唇向下,輕吻著巖鑿般深刻的下巴。

“不要…”皇帝壓低的嗓音帶著敏感的戰慄,讓公輸月更止不住如火的□。

“你會要的。”

皇甫翰不知怎麼的竟生了錯覺。

像是有一陣風肆無忌憚地吹進來,颳得耳膜生疼。

他們都沒有留太多空間給彼此,在最狹窄的距離裡渴求著最熾熱的溫度。

即使炙熱得令人窒息或者熔化所有意志也在所不惜。

“如果給你餘地,你還會堅持做這樣的選擇麼?”

和盤龍殿的火熱不同。公輸旋的小軒裡清冷異常。

紅木案上燃著一爐薰香。

與公輸月相差無幾的那雙眼目幽幽地凝著案前的一個牌位。

是極簡單的牌位,其上卻寫著不得了的名字——皇甫旬。

這是先皇的名字。

公輸璇也不管僭越,伸手去觸牌上字。

纖長的手指方及金色的漆便忽像碰到了太尖的刺,驀地收攏彎曲。

眼底深沉的波浪終無法淹沒翻湧的痛楚。

如果,那年你沒有接下那一掌,那麼一切,會不會…會不會有所不同?

捂著令心發麻發酸的那隻手,苦笑著凝眸。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傻。

都是天註定,若逆天而行,即使做了正確的選擇,又有什麼意義?

陰陽相合,這是天命。若偏要悖命,即使沒有那一掌,也絕沒有什麼好下場。

是天子,卻也不能違背天的旨意。

屋外穿廊而過的冷風又提醒他皇甫翰與公輸月也是如此。

他不敢去多想,兩人相視而笑的眼神裡除了默契還有太多其他的東西。

他讓公輸月不要辜負皇帝。

這一句話中除了忠君愛國外還有多少多餘的情愫?

他對公輸月說的同時,又想對誰說。是對先皇,還是對那抹顧盼傾國的影子。

這所有的所有,連他自己都不敢想,更不敢承認。

他只知道,公輸月對皇上只要有輔佐的忠誠之心,便夠了。

那天的話說的太曖昧,曖昧得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相信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是愛情。

但是,僅是君與臣便真的足夠了。

先帝走的那條路,回不了頭。

皇帝不能再走,月也不能。

公輸璇籲出一口氣,吹滅了一明一暗閃爍著的薰香。

輕輕插進香爐裡。

空氣中強烈的紫檀香,讓他再度沉浸到記憶裡。

那是一場關於面具,紫檀和江南的夢。

“讓你去辦的事情辦的如何?”

皇帝慵懶疲憊的聲音,讓緩緩將床幔勾起的小卓子動作一滯。

“回皇上,都已經辦妥了。”

皇帝前幾天吩咐他找幾個信得過的奴才去伺候皇后。

其中的深意大夥兒都心照不宣。

近來,皇上面上還是對蕭家如故,事實上卻已開始著手鏟除蕭黨。

且動作越發果斷不留情面。沒有人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如此果決,但清楚內情的人皆知皇甫翰對蕭鴻章是想動真格了。

“明個兒,朕要出宮。宮裡的事情,你替朕應付。”對這個甘為他捨命的小太監,皇帝一向倚重。

說好明天要和公輸月出宮轉轉,但又不想讓兩宮的娘娘趁機興風作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便只有讓小卓子支招。

“是。”折□子替皇甫翰披衣,卻意外地看到過於清晰的鎖骨。

心一緊,越矩的話脫口而出:“皇上這兩日消瘦了許多,要保重龍體。”

預想著出宮行程的皇甫翰聞言笑容一僵:“朕知道。”伸手替自己攏了攏有些鬆垮的領口。

往日的衣服現在穿著竟這麼顯大。他這個皇帝也算做到頭了。

“你隨朕一起去趟御書房。”

“嗻。”

他只是想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