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博弈中,他掘到第一桶金。
“老大,出事了,捅到報紙上了!”他把報紙展開,鋪在茶几上,盯著《臥虎山農批市場收費調查》下面作者的名字。
他大概看了一下文章,把報紙提起來,口中唸唸有詞:“京廣日報,京廣日報……”念著念著,他吸一口香菸,菸頭的明火一閃一閃,他把菸頭烙向報紙上的“本報記者梁愛國”,火把“梁愛國”三個字烙掉,形成了三個圓圓的小洞,剩下“本報記者”四個字,耐人尋味。
“他”曾經是改變王氏兄弟命運的重要人物,本書重要的過客之一,“他”與報社總編聯手對付“本報記者”,“本報記者”沒有想到的是,要做一個“有良知的記者”還必須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那麼多“言不由衷的人”,為什麼總處在甲方的位置對乙方指手畫腳?如果要做一個“有良知的記者”,是不是必須要從“言不由衷”開始呢?“本報記者”對自己選擇的職業開始困惑了。
沉浸在功名利祿裡的人總是無力自拔,即便他們名聲登峰造極,依舊逃脫不了魂歸西天的宿命。但他們對中國房地產發展史的貢獻是揮之不去的,在時間的經度上,他們開山填海,築路架橋;在時間的緯度上,他們挖地打樁,將一個城市的空間拓展到地下和高空。活著的人,有不少是踩著別人的身體或屍體過來的,熬過來就是當今地產圈乃至資本市場上響噹噹的大腕,他們繼續活躍在中國房地產開發的前沿陣地,在資本遊戲與供求利益之間左衝右突。
二十年後,市場環境的風雲變化,政策執行關係的微妙,性永遠在財富、權利的轉化中起著催化劑般的作用;富二代橫空出世,如何掌管從天而降的億萬家業,如何化解上輩人之間縱橫交錯的商場恩怨,新一代的房地產商危機四伏。資本的數量與危險的程度是成正比的,往往是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人才能悟到這一點。《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凌晨6點。一架美洲航空公司的航班衝破太陽的封鎖,降落在香港國際機場,旭日東昇。一個一襲黑衣的青年拎著一個揹包,出現在香港國際機場國際航班的出口,他打量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十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香港國際機場出發,上高速,像子彈一樣穿越深圳的樓群及珠江三角洲南部的崇山峻嶺,射向廣州。他神情木然地坐在車上。他叫王亞彬,億萬富豪王才龍的獨子。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引子(2)
京廣市。洋河大酒店。有數千人擁擠在王才龍告別儀式的現場,在這龐大的人群中間,有王才龍的鄉親,受過他恩惠的普通百姓;有他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有他事業上的合作伙伴,包括曾經一起偷渡、販毒的同道;也有曾想將他置於死地未果的仇敵。他的仇敵會不會借人山人海的告別儀式現場向王亞彬放冷槍,讓王才龍血債子償?
各種可能性都有。京廣市警方嚴陣以待。京廣市電視臺動用了衛星新聞採訪車報道整個活動,京廣市公安局專門成立了安全小組,透過微型攝像鏡頭觀察會場的實時畫面。洋河大酒店的監控室內保安部小組成員個個神經繃緊,眼光不斷在螢幕上掃視。
護送王氏家人進洋河大酒店的第一輛車是世界頂級豪華勞斯萊斯轎車,其後緊隨的是10輛加長陸軍一號和20輛加長V9林肯汽車,隨後進入酒店停車場的是30輛新款黑色賓士轎車和十餘輛沃爾沃豪華大巴。洋河大酒店大堂內,王才龍的遺像由十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舉起,他們組成兩道黑牆。
那天,洋河大酒店門前的大街實施交通管制;那天,京廣市這家著名的五星級酒店被王氏家族包場。當車隊緩緩進入酒店的停車場,無數圍觀的群眾立刻擁擠著湧上來,把酒店入口堵上了。儘管警察不斷疏散,但圍觀的人還是越來越多。在這座千年歷史古城,人們對一代億萬富豪駕鶴西去的興趣竟然如此的濃厚,哀婉、獵奇、幸災樂禍抑或同情?總之,每一張臉上的表情一夜之間變得深奧起來。
令所有政府官員沒想到的是,王才龍一直是京廣市的新聞,他的死亡竟然會把新聞進一步推向高潮。現場的轟動,受關注的程度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港澳臺媒體也參與了報道。《洋河都市報》用跨版進行了報道,圖文並茂,追根溯源,從王才龍衣錦還鄉,擺“百桌宴”大盆菜開始,講到他被捕入獄,出獄半年又成為京廣市政協委員,然後到他成為京廣市“標王”,再到舉世矚目的“亞洲金融中心”專案……
洋河大酒店大堂內,人頭攢動,王氏家族的人站在十名身穿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