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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無古人,想必也後無來者的“嬪妃起義”。皇帝大人引用的《內則》,倒是給了她們靈感——“故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既然皇帝大人以“妻不在”為藉口,拒絕嬪妃侍寢,那就也該嚴格遵照禮法,對這些尚未年滿五十的妾完成每月“五日之御”,也就是十個半夕的最低目標。這本奏章,看似在向我控訴皇帝在床第之間嚴重失職,其實還是暗指我這個皇后“專擅椒房之寵”吧。

我將那措辭一般,但是內含機鋒的奏摺放到一邊,說道:“諸位姐妹的意思,本宮已經明白了,此事本宮自會向皇上轉達,都請起吧。”

我這麼一說,有六個人站了起來,剩下的人七個人還是屹然不動。

“還不起來,是想抗旨嗎?”嬪妃之中,品級最高的王珞開口道。看來經過那次的流言風波,王珞也是吃一塹長一智啊。這句話本身沒什麼,只是時機剛剛好。給我,給下面跪著的嬪妃們,留了多少發揮的餘地。

“臣妾等出此下策,並無對皇后娘娘不敬之意。自臣妾等入宮以來,勤修婦德婦儀,片刻不敢怠慢。只盼著有朝一日能沐浴天恩,為皇室開枝散葉,為碧落江山萬代,盡一點微薄之力,方不負皇后娘娘的教導。然而臣妾等至今不曾——娘娘慈恩浩蕩,臣妾等無不景仰,還請娘娘為臣妾等做主!”

口齒清楚,倒是個人才,我看了看這位跪在夏裳之後的這個女子,可惜記不得名字,轉頭看了一眼疏影,她馬上會意,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位是凌波殿的陸御女。”

陸御女?想起來了,徐州知府之女陸錦繡。只是住在凌波殿——林雪如,你倒是也會順水推舟。既然這件事也有你一份兒,我也就不客氣了。主意已定,我索性放開懷抱,讓想跳出來的人都跳出來。

“皇后娘娘一向仁厚,又豈會怪罪?”趙芳菲還沒有開口,方綺歌已經忍不住了,看來太后這樣聰明的人,也沒辦法完全治好她的“淳”:“臣妾回來之前,太后娘娘還特意叮囑臣妾,說娘娘身懷龍裔,不宜操勞,服侍皇上的時候也難免力不從心。所以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讓眾姐妹都多多體諒,為皇后娘娘分憂——”

我將茶碗不輕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方綺歌的話也是戛然而止。我淡然一笑,道:“讓太后她老人家操心,是兒臣不孝了。你們的意思,本宮都已經知道了。芳菲,你是九嬪,掌婦學之法,可否給本宮講講,何謂婦德?”

“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趙芳菲應了一聲“是”,便迅速回答道。

“何謂清閒貞靜?何謂擇辭而說,時然後言?”我淡然道:“這本摺子本宮留下了,諸卿所請,本宮也知道了。本宮剛剛問的問題,諸卿先想清楚了,然後再來和本宮說話。”

“充儀娘娘說的,臣妾也知道。”夏裳急忙說道:“《女誡》有言,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

居然用《女誡》來堵我的話!我倒是想給人留餘地,別人卻不肯給我留餘地啊!我挑眉問道:“所以你們都和她存了一樣的心思?”

其他人都伏在地上,不敢動彈,夏裳著急的抬頭,剛開口說了“臣妾”二字,我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放肆!學來學去,這《女誡》也都白學了,你們要給本宮上課,好!本宮倒要請教你們,《女誡》說夫婦第二,何謂夫、何謂婦?你如此以‘婦’自居,是何居心?還是你們真的存了心思,要坐坐本宮的位置?”

“臣妾不敢!”這次連王珞和趙芳菲也都站了起來,所有嬪妃一起跪在地上,應道。

這段話的分量有多重,我自然曉得。古人是正經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而夫婦僅指夫妻,至於所謂的妾,不過是家奴而已,就算是春秋戰國時代的高階妾——媵,也不敢再正妻面前自稱為“婦”,何況引用這樣的話? “婦德”我說得;但是“夫義”卻並非她說得。如果我不追究也就算了,如果真要追究的話,當然犯了禮法大忌。

“朕都聽到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皇帝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冷冷一哼,道:“朕還不知道,朕的後宮,個個都是飽讀詩書的才女!朕也想隨著皇后請教一下,妾事夫人,該當如何?淳美人,你一向最知禮,又在太后那裡聆聽了這許多日子的慈訓,先說說聽聽。”

“妾事夫人,如事舅姑。”方綺歌渾身顫抖,說道。這個答案早在那次我裝病的時候,她就曾經親口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