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會對我進行書面和口頭彙報,我對這些東西已經非常瞭解。
凌戈在皇帝的授意下開了口:“奴才自收到皇命之後,就開始逐一提審上林苑上下。上林苑有一名小太監叫李果兒的,曾經服侍過鷹隼監的起居在審問中向奴才交待,在本月初三日的夜裡,他曾經見過鷹隼監與一名系著水色絲絛宮女打扮的女子在鼎湖旁邊的林子裡說話。他說人他認不清了,但是那宮女的聲音還識得……”
按照碧落後宮的服飾,水色絲絛是在各殿中服侍的一等宮女所繫。而能用得起一等宮女的妃嬪,必須是世婦以上,那麼嫌疑人基本上就可以圈在幾個人中間了。凌戈當機立斷,請魚姑姑將所有各殿一等侍女都傳來盤問,期間也帶了幾個二等宮女和女官來,只讓那李果兒在偏室聽音。他指出的那個人竟是趙昭容娘娘身邊的珠璣。一個是在上林苑當值,一個是在深宮之中,凌戈繼續調查,珠璣是宮中的老人兒,李果兒卻是入宮不過一年,兩人之間也素無往來,便將珠璣交給了疏影收押在宮正所。
然而凌戈並不是一個輕信的人,他去了司天監,查詢了觀天記錄。發現上月初三晚上是陰天。後來他又秘密在陰天值夜再現現場,結果發現在那種天氣條件下,根本沒有辦法看到水色絲絛。如此一來,李果兒的立場就很值得玩味了。
“奴才還在繼續追查,鳳儀宮便出了事,宮女暖律投了湖。皇后娘娘親自關切此案,點撥奴才,讓奴才受益匪淺。”
皇帝握了一下我的手,轉頭看了我一眼,眉頭一皺。他讓我不要插手,我還是暗中介入此案。我不相信暖律的死是一場意外,鳳儀宮裡的探子不除,不僅是我,兩個寶寶也有危險,我又如何敢安枕?
畢竟是鳳儀宮的事情,我插手也算師出有名。
在我的授意下,凌戈先對李果兒進行了背景調查,然後從上林苑人的口述中,建立了一條從他入宮開始到現在所有活動的時間軸。而在我這邊,則開始調查暖律的死因,並建立她在皇帝生日兩日內活動的時間軸。最一開始調查非常不順,暖律的死就像一個孤立的事件,事先沒有任何徵兆,事後自然也無跡可尋。我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將與暖律發生過接觸的人叫來一個一個排查,依舊沒有結果。就當我開始懷疑暖律之死是用來轉移我視線的煙霧彈的時候,事情卻急轉直下。查筆錄時發現,二等宮女鶯兒的交待自己的行蹤時與主管她的大宮女所說不相同。疏影叫鶯兒來複合的時候,她卻突然直奔著柱子撞了過去。好在同去的太監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留了她一命。常年生活在宮中的姑姑們,整治人的手法一向是讓人求死不能的。鶯兒熬不住,這才交待。她是陳瀲灩放在鳳儀宮中的眼線,那日她與陳瀲灩宮中的晚晴傳遞訊息,剛剛分手不久,就被暖律碰上。暖律隨口問了一句,被她支應了過去,這也為暖律之死埋下了伏筆。陳瀲灩得知之後,便指使她動手除去暖律。她只有照做,鬼使神差,給了暖律那致命的一推……
“奴才所列的兇嫌名單裡,也是有她一個,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奴才不敢打草驚蛇,只是盤問了一次。晚晴與李果兒是湖州同鄉,素日裡也有些往來。所以奴才以鶯兒為餌,將晚晴調了出來。在會面之中,晚晴欲趁鶯兒不防,將其殺害滅口,被早已經埋伏好的內衛大人抓了個正著。據晚晴招供,因為李果兒辦事爽利說話,遂結拜成了乾姐弟。這幾個月來,李果兒竟有了痴想,欲與晚晴結成對食。這李果兒也有一手馴鷹的絕活,常向晚晴吹噓這鷹隼的種種厲害之處。陳才人平日裡也喜歡這些遊獵的事,對於鷹隼也頗感興趣,便想出了這個大逆不道的主意,只說是讓皇后娘娘也——”凌戈頓了一下,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陳瀲灩為了她失去孩子的事情遷怒於我,所以想置我和孩子於死地。我對他點點頭,他便繼續說道:“陳才人答應,若他辦成此事,就將晚晴許給他。還有嫁禍的主意,也是陳才人想出來的,目的是陷害撫育公主的昭容娘娘。在扣住晚晴之後,奴才再次提審李果兒。他在聽聞晚晴認罪之後,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無論如何用刑,他卻只是滿口亂說。奴才怕他熬刑不過,便讓人將他送回獄中。太醫確認,此人受激過重,現在已成瘋癲。”
“朕已經下令,將陳瀲灩暫時軟禁起來。諸卿如何看待此事?”皇帝問道。
………
大家的眼光都看向晏殊,等他先開口。晏殊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此事皇后娘娘亦有份參與,臣想知道娘娘的看法。”
“臣附議。”謝朝陽與雲逍對視了一眼,說道。皇帝也轉頭看向我,以眼神催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