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當小朝雲那還略顯稚嫩卻飄渺的聲音響起,臺下突然寂靜了下來,古箏的婉轉悠揚,將她為賦新詞強說愁消去幾分,纖指輕彈,竟也隱隱有了大家的風範。
不止才子們看傻了,聽傻了,連之前同臺獻藝的名姬們也止不住的羨慕嫉妒恨。王朝雲的老鴇卻雙眼瞪得瓦亮瓦亮的,熱切得如同看著金光閃閃的大元寶。
一段間奏過後,響起另一道低沉暗啞的歌聲……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歌聲中帶出幾分道不盡的滄桑。
一身月白長衫的墨菲緩緩登上臺,頭上扎著方巾,手中執著摺扇,緩緩立於小朝雲身側,微微抬頭,仰望著圓月。恰巧,今夜月圓,雖不是八月十五,但……一樣的圓潤。
隨後兩人又合唱了一遍,完美地詮釋了這首水調歌頭,蘇軾坐於臺下,眼底泛潮,心境難平,痴痴地看著那臉上戴了銀色雲團面具的墨菲,心下鼓動著就是她,就是她……知己難求,她就是……
琴音落下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如雷般的掌聲。墨菲暗籲口氣,還以為唱砸了呢,鬧了半天,都是慢吞吞,這龜速的反應……難怪北宋會被欺負得失去半壁江山,成了南宋,最終被滅。
輕輕拉起小朝雲,在那冰冷的小手上攥了攥,低語:“你瞧,就是這麼簡單。”
小朝雲用力點點頭,“很簡單。”
墨菲輕笑,拉著她從隱於幕後。很完美,楓葉山莊從此就是文化聚集地了,她默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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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幾年後,東坡四十一歲時才做出的這首詞,被笑笑無恥地盜用了……原諒則個
☆、第一O二章劫持夜
詩會後第二天,墨菲窩在閨樓下的美人靠上,曬著日光浴,吃著新鮮的瓜果,觀賞著漫山的紅葉……真是愜意呀~無天魔軀!
“蘇大人?”小蘭繡著帕子,覺得有人進了院,一抬頭便見蘇軾,詫異地叫了一聲。
蘇軾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走了進來。“隨意走著走著就……”
墨菲扭頭,“客氣什麼,過來坐,早飯吃了嗎?昨兒看你喝了不少,頭不疼嗎?”
小蘭連忙起身,“我去泡茶。”
蘇軾緩緩坐在小蘭剛才的藤椅上,看了眼依舊那麼舒服地半躺著的墨菲,覺得她這樣,非但不覺被輕視了,且心下還竊喜,只有不拿他當外人,才會這樣隨意吧,是嗎?
蘇軾打量著墨菲,一身錦色長袍,玉白的長褲,凝脂般的小腳丫就那樣白生生地袒露於人前,一頭順直的長髮,也就那樣散著,若非心知她為女子,定然會覺得只有這樣不羈的男子才能演繹出自己那不為人知的情懷……
墨菲瞥了眼自坐下就看著自己發呆的蘇東坡,擰下一粒葡萄隨手砸上他的腦門,“東坡就是來看我發呆的?”
蘇軾立覺尷尬,想起家中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嬌妻,只覺汗顏天劍封魔。不過,他性子本就灑脫,只一瞬便恢復了正常。“墨爺經昨夜定可一舉成名,只是東坡此來是道謝的,也是……告辭來了。”
“東坡欲去哪裡?怎麼不多留些日子?”墨菲坐起身,把腳縮排衣袍下,半盤著靠坐,“這紅葉才正是好時候,難道這景色留不住你?”
蘇軾苦笑,“非也,實乃……東坡已為河南府判官。本欲直接去,恰好元章來說你要宴請,順便送他一程。”
“你要去洛陽?”墨菲一愣,想了想,“歐陽老大人跟富大人他們都在那裡吧?也好,皇上倒是有心了。只是聽你的意思,莫非米芾也……”
“他是臨桂縣尉了。”蘇軾苦笑,“皇上變法之心……猶盛啊,我……又上了個摺子。”
墨菲默然,連米芾都打發出東京了,趙頊這是怎麼了?
“東坡,你不要怪王安石,他是個好官,也是一心為大宋的,只是你們的觀念不同而已。他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總是為不得你而嗟嘆,說以你的性情,若是……必是大才。”
蘇軾搖了搖頭,“這次,就是拜他所賜,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雖這樣待我,但我還是認為他是一耿直之人,唯執拗爾,如座師所言。你放心,只是政見不合,我不會對他個人有什麼看法的。”
墨菲欲言又止,也確實,她改變不了什麼,也不想改。她能做的,也只是冷眼觀望,盡一份心力為這些史上名人周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