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大,嶽惠面對越來越白熱的競爭,已節節敗退。剛開業還以高價菜聞名,到後來少人問津。普通白領及民眾,都認同了快餐文化,這慢條斯理、又需要點浪漫情調的西餐廳,在特定的客戶群面前,還有不可或缺的需求;但在大眾面前,吸引力逐漸降低。再加上嶽惠並不精通西餐文化,管理也較粗糙,經營情勢每況愈下。
但再遜,投的本還沒有完全賠。股市裡靠了小道訊息及行情賺錢,本身就是得來不義。索性當成慈善去做,把錢再賠光了以求心安。
穩穩地坐在西餐廳,服務生給我奉上我愛的意式香煎肋眼牛排、吻仔魚番茄義大利麵、法式洋蔥湯。正要埋頭吃,嶽惠親自端了一個餐盤來到我對面,放下一盤,滿含渴望的看著我,“這個茄汁牛扒,是我讓韓騰專門為你做的。嚐嚐看。”
我望著一桌吃食,哭笑不得,“說讓我給自家捧場,那也不能這樣鋪張。”
她被我點得心虛,“哪有,我跟你一起吃的。”
十六 舊情迷暗2
不忍看她認真,畢竟她放下自家的西北風不管,為我勉為其難開這西餐廳也不容易。她既然愛做餐飲,我本意是投筆生意跟她玩玩。沒想到她這麼嘔心瀝血,倒讓我捨不得她辛苦。於是轉移了話題,“那就坐下!能跟你吃頓飯,是福氣!”
她神色轉喜,真坐下,服務生過來又上了一副餐具。
“韓騰?是那個廚子?”我用促狹的狐疑眼光看她,“他倒是很聽你的話,你讓他去給我做飯,他就去,對了,上次借用他去我家,菜都做得不錯,很給我長臉。”
“哦,你說好就行。”她不以為意,“白天龍呢?”她邊吃邊問。
“不知道,”我說著,叉起一口麵條,“別打岔,我說正事,你給韓騰漲薪水了嗎?我看那小夥子實誠,挺不錯。”
“還漲?”她驚得差點噎住,卻慌忙咀嚼嚥下口中食物,湊近我小聲說,“我這裡,現在工資最高的就是他,一個月1萬五呢,我可是不惜血本了,再漲,我寧願換廚子。”
“沒叫你替我省錢!”我不由得好笑,“他做的東西,我還比較愛吃。以後我發跡了,一定弄個家廚,他呢,是首選。”
“你這樣還不叫發跡?”她驚呼。
“我沒什麼錢。錢再多,也不是我的。”我端起紅酒杯,抿一口。“對了,你西北風的生意怎樣?比這裡好,還是比這裡差?”
“當然比這裡好。”她似乎心生暗氣,“要不是接你的紅酒,我西北風都開3家分店了!北京人,現在嘴越來越刁,吃了川菜吃粵菜,吃了湘菜吃魯菜。最近,又迷上西北風味了。那邊,我前一陣子去看過,都忙不過來。”
她忽然象想起了什麼,“對了,我——”
高聲的語調,突然曵然而止,臉漲得通紅。我看她欲訴不訴的表情,摸不著頭腦。
“幹嘛?別賣關子!就受不了你說話那樣!”我氣恨地叫道,“別憋了,見你這副嘴臉,面我都咽不下去!”
“我是,——嗨,真不想說。”她剛要開口,又懼怕什麼似的,看我一眼,打了退堂鼓。
“說,——”我衝她強勢地一指,目光深藏威脅,“現在你要敢閉嘴,我砸你場子!”
“我好像在西北風,見過唐博豐。”她終於脫口說完,一副心中石頭落地的樣子,還誇張地拍拍胸口,“行了,說完了。這句話真能憋死人。”
我忽然心裡沉沉的墜落。
那種朦朧著、卻又帶著某種不祥的預感,靜靜地湮上心頭。
那個沉埋已久的名字,那段惘然心痛的往事,在一忽兒突然隱上我的臉。我的血液和思維,在一瞬間靜止不動,彷彿失去了某種繼續活躍下去的動力。
那個在夢中常常出現過的人,他總是穿著短款的黑色風衣,高大而又俊挺,他的眉眼,在歲月的洗禮中已經變得不那麼清晰。但是他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象一副色彩斑駁的油畫,沉寂在我內心的某個角落。
唐…博…豐——
這個人,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他過得好不好?他是不是還那麼孤獨?在片刻的失神後,漸漸回味的是淡淡的心疼。我希望他,能和我一樣地,過得平安、過得幸福。善良的心總還有美好的期盼,我對那份愛,刻骨銘心,但到現在這刻,我只希望看到他過得比我好。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
“我就知道說出來,你肯定是這幅樣子,”嶽惠面有憂色,認真地看著我悵然若失的眼神,“我希望你弄明白兩點: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