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詆譭她?”我笑問。那個曹介楓知書達理,怎麼看怎麼都很有親和力。
“小楓在美國留學3年,我哥算了筆帳,每年供她300萬,3年將近一千萬。”
天哪,怎會如此誇張?對女人如此大手筆,看來唐博豐真不是一般的豪爽。
“曹介楓愛賭,留學時就大展身手,學校放假跑到拉斯維加斯,拿100萬進了VIP,賭得昏天黑地。我哥曾給她買了一輛車,有次運氣不好全輸光,車子也扔賭場了。”
那弱質女流,本性卻有如此巾幗作風,我倒真是有眼無珠,沒看出來。
“她一回國,我哥又將她籠入巨豐,許以高薪高職。明擺著是要賣曹老頭的面子。他就這一個女兒,視為掌上明珠,”他突然認真起來,“告訴你一句實話,曹老頭想招我哥入贅,已經不是一天的事了。廖冰然,雖然你背叛白天龍,我心裡並不認同你的人品。但是,我還是喜歡我哥美夢成真的感覺。只是,你要做好準備,如果他最後並不娶你,你怎麼辦?”
被這問題問得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志林,才發現這個小男孩並不是每天跟我打個招呼,沉默示意一下那麼簡單。他對我的揣摩,絕對是興致勃勃而又深有研究的。
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暖湧上心房。我真沒有想到志林會這樣為我著想。他真視我如姐,又對我屬意善良,這不能不說是上天給的一種緣分。
想起那晚舞池中央兩個人的落落身姿,心上有一刻泛起黯然。
他非常適合活在黑暗裡,但卻偏偏天生異能,從典型的社會渣滓,搖身而變成了逍遙王。他現今所到之處,滿目的喝彩與臣服,幾乎在他身上看不見任何罪惡血腥的影子。漂白得如此徹底,碎蚌取珠,如今只見其周身的光華奪目。但身處此間任何人的一生,陰謀和背叛都會如影隨行。在這樣的領域中稱霸,總需要一些過人之處:他們必須散發出魔鬼的燦爛,擁有殘忍的智慧、無孔不入的算計和絕對鐵血無情的取捨,才能成為無法替代的偶像與象徵。
但不管他是誰,我已深陷其中,我愛他,愛到不顧一切。
以飛蛾撲火般的優美身姿,縱身跳入那滿載罪惡與懲罰、浮華與墮落並存的深淵,並甘願一生沉醉其中。未來會怎樣,無人可以解說,亦無人可以預測。就像我與他之間,那空蕩蕩,無絲縷聯絡的十年。卻在十年之後,一份愛如落海遺珠,被我們合掌捧起,這份緣由自天定,我不能不服。
若能將一顆自己深愛的罪惡靈魂救贖,若能從此真的雙雙生活在陽光之下,這樣的淺薄與無知無畏又有何不可?
這隻因那個人是他,愛他是義無反顧,亦是不可自拔。
我倨傲的心早已落地,只是一個坦誠、純真到僅存赤子之心的女子。一旦情意連綿,愛意便會洶湧如洪水肆虐,任他曾經風雨多少難解心結,一旦遇到愛情,都可在瞬間一線天開,驟然渺去若滄海之一粟。
我淡淡答道,“一生中總會有些事追悔,但我絕不想因此事後悔。如果有那一天,我會悄悄地走,根本不用任何心理準備。”
五十一 極度深寒6
每個女人都藏著一顆私奔的心。不是不奔,只是尚未遇到能讓她奔去的人。
步至前庭,我正欲告別回房,志林嘴角撇出淡淡笑容,神色卻是難得的溫和,“真要上去讀書?”
“嗯。”我點點頭。
他雙眸現出一絲莫名的興趣,語氣卻是平淡依舊,“太早。你也用不著惜時如金、聞雞起舞。你一個人有什麼意思?”他看定了我,“去我那裡坐坐?”
男人對金屬,都有種血液裡的愛好。
比如車、軍事武器、摩托車等等,鋼鐵般堅硬的質地,似乎就具備了雄性象徵。世上萬物都是有性別的,這話絕對不假。打火機這種男人的玩具,一旦擺脫了實用意義,立刻就會成為奢侈品收藏家的寵兒。
說起打火機,誰都無法繞開ZIPPO。即使這個品牌的內蘊,過於宣揚男性特質,的確叫喜歡中性風格的男士難以熱愛。但這並不能影響ZIPPO成為最awesome的打火機品牌。它非凡的實用性,雄性剛勁的體貌、剛直簡潔的線條、紀律性極強、如口令般清脆的聲音,以及如霸權主義一樣源源不斷產生的紀念版、特別版系列,讓它已經享譽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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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一個品牌,成為收藏家壓箱底的珍寶。
志林也有一間格局相當的書房,不過這號稱博學的靚仔,書房裡並無幾本書。書架上陳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