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傅恆,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事兒跟他明說了。
“怎地這樣糊塗,連著自己換洗都記不清楚了。”傅恆甫一出口,倒想起她這些日子是為著什麼才忙碌忘記的,一時又悔。再看清徐明薇眼裡的擔憂和自責,越發覺著不該,連忙溫言安慰道,“或許只是累著了,你也別想得太多,等大夫來看過,是好是壞,也總有個法子不是?”
這事在傅恆眼裡倒沒她想得那樣厲害,既然這些日子她都是好好的,沒病沒痛,就算真有了孩子,也該是穩穩妥妥,沒什麼差錯的。
聽他這樣說,徐明薇心暫且安下一半來,淡笑道,“你說的對,我算是自己嚇自己。”
一時婉容請了大夫回來,見傅恆也在家,心裡唬得一跳,好在她看清楚了徐明薇的眼色,才鎮定道,“奶奶,大夫請來了。是在這兒看,還是到外間看?”
傅恆替她回了,說道,“在外間看就行。婉容你叫外頭屋裡伺候的都撤了,一會兒叫進了再進。”
這就是要替徐明薇一併瞞了的意思了。
婉容心下敞亮,應聲退到外間,和碧桃她們一塊兒都撤到了院子裡去候著。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碧桃她們還不知道里頭是出了什麼事情,彼此交耳說笑,臉上皆是一副輕鬆神色。但婉容不同,她是知道里頭明細的,分明擔心得不行,還得勉強做了平靜模樣,生怕有哪個心眼細的看出什麼來。只覺得站在外頭的每一須臾都是煎熬,如置身火上,內外皆焦罷了。
終於,隨著房門吱呀一聲地開了,傅恆滿臉是笑地送了胡大夫出來,婉容心底繃著的一條弦才鬆了下來。男主子能有這樣的臉色,想必她家奶奶是個有福報的。只是喜不是憂罷。
“婉容,另外再拿五兩銀子,拿紅紙包了與胡大夫拿去。”傅恆見她走來,朗聲笑道。
婉柔好奇朝她看來,這大夫來得突然,五兩賞銀也是給個沒頭沒尾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婉容只做不知,笑著應了,客客氣氣地送了胡大夫出門。再回轉進了院子,只見到處都是歡喜的笑臉,便知道屋裡的事情已經透露了出來。
“好個心沉的丫頭,竟連我們都瞞著沒說,奶奶有喜這樣的好事,怎地都不與我們吐露一聲!”婉柔見了她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抱怨,婉容也只是笑笑,她哪裡曉得下午那一回的驟上驟下,看見傅恆忽然在家的時候,她險些嚇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幸好什麼事都沒有,幸好那孩子還好好的!
“卻還有臉說我,奶奶換洗的素來都是你在管的,都兩個月沒有了,你也不說,還是奶奶自己想起來,才記起這樣一樁事來!”婉容一時想起前事,責怪道。
婉柔尷尬地咳了一聲,沒甚底氣地辯解道,“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一天到晚有多少針頭線腦的事情要忙,連吃飯喝水的功夫都是擠出來的哩。這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的,一時半會兒有想不起來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了,咱們屋裡自從青秧走了之後,這都多久了,快有五個月了吧?還不見補了人上來。本來咱們屋裡的人就少,往後只怕不比這會兒清閒些,還是要及早讓奶奶選了人手,添補上來才是。”
第二卷 第177章 縱使舉案齊眉
婉容橫她一眼,笑道,“別盤算著人都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似的。還不是為著人少了活兒幹多了,月錢卻沒漲麼。信不信我讓奶奶漲你一兩的月錢,以後也不添人,你定是肯的。”
婉柔被她說中心思,也不惱,乜了她一眼說道,“做多少活,要多少工錢,難道有錯?我倒是希望能多掙些呢,但看咱們屋裡如今這光景,只怕有命賺了沒命花。昨天替奶奶對那賬本,我的老天,早知道還不如沒學了算術,也不曉得認字,到這會兒我腦仁兒還疼得厲害,眼睛也都不似我自己的了,看什麼都是雙影的。”
婉容正要說什麼,不提防傅恆什麼時候從屋裡出來了,將她們的說話聲從頭聽到腳,冷不丁地插嘴道,“咱們院子裡缺人竟缺成了這樣?你們怎地也不早些說了?”
婉容瞪了婉柔一眼,連忙躬身行了個禮,說道,“爺別聽這小蹄子亂說,她這是懶出來的毛病,叫做些活兒就喊上了。家裡缺不缺人,奶奶心裡自然有數。”
婉柔被她編排成這樣,也是一聲都不敢吭,背地裡議論還叫主子給聽見了,這往哪家兒去都是沒個禮數的。
傅恆聽了仍是皺眉,揮手道,“你們去廚房看看晚上做了什麼吃的,叫徐婆子再上個雞湯,往後多注意避著些寒涼的,只上溫補的吃食。再有就是從今日起,廚房的火不能斷,隨時都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