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的。”
婉容笑道,“這話說得在理。”
她們這邊說著話,婉柔才從包袱裡頭翻出塊厚棉布墊子,正要往嬌嬌屁股下面墊了,一摸被子裡頭,已是來不及,早溼透了。
“你這張嘴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婉容笑罵一句,連忙將嬌嬌抱到乾淨褥子上,一時眾人又是收拾不停。
婉柔吐吐舌頭,眼尖得瞧見車簾子微微晃動,外頭便是一陣馬蹄聲,顯然是有人做賊心虛,趁著主母發難,早早跑開了去哩。
心裡一時又覺著好笑,連著被婉容拎著耳朵抱怨也忍了。
車裡鬧過這一回,徐明薇便不敢再放了嬌嬌去窗子前頭。好在到夜裡嬌嬌都沒起了熱,眾人才漸漸放下心來。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20
夜裡宿在農戶家,主人家新蓋的泥土房子,幾個丫頭婆子稍微一打掃,也能住得人。
練秋白和賀蘭嘉善住在另一戶人家裡,晚飯倒是和她們湊在一塊兒吃的。農戶家也沒什麼好東西,徐婆子使了些銀錢要了地裡新鮮出的,又問村裡人買了兩隻雞,沒多少功夫便做出了兩桌子菜,主子一桌,下人一桌,全在一處擺了,倒也熱鬧。
席上徐明薇第一次見著傳說中的段雲平。離京的時候他是半道才來的,女眷早上了馬車,不好隨意掀了簾子偷看男客,顯得不莊重,因而徐明薇一直沒瞧見他的模樣。
這會兒傅恆在飯桌上正式同眾人引見了,徐明薇才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果真如傅恆所說,生得黑黑瘦瘦的,個子也不高,只一米七上下,一雙眼睛卻是晶亮,給他那平淡的五官增添了不少神色。
她正打量著,段雲平笑著起身,拱手朝她做禮道,“雲平在此見過嫂夫人,沒能趕得上你們的喜酒,想來都覺著可惜,便自罰一杯,算作遲來的賀喜。”
說著,仰頭喝乾了杯裡的酒,朝徐明薇露出個坦蕩的笑容來。
果真是在外頭行走慣了的,見著後宅女眷也沒半點拘謹侷促,態度大大方方,看人的眼神中也無淫邪之色,十分自在。這甫一見面,徐明薇就對段雲平的印象十分不錯,微側著身,舉杯笑道,“久聞君之名,得償一見,果真端方君子,明薇也敬你一杯。”
段雲平面上閃過一絲訝異,回頭朝傅恆看一眼,後者只含笑點頭,顯是不意外她會如此行事。段雲平心裡驚歎,原本以為好友妻子只有一張臉面,同其他閨中女子並無不同。這一杯酒敬下來,才曉得好友為之折心,原在情理之中。
光是見了外男這不躲不避,落落大方的姿態,便勝了無數。少之一分,是為露怯;多之一分,又嫌輕浮。段雲平又朝傅恆點點頭,眼裡滿是讚許的意思。
賀蘭嘉善在這些都看在眼裡,嘴角輕勾,心裡不無得意。他們賀蘭家的女兒,總是差不到哪裡去的。
練秋白是自小就認識段雲平的,也算是舊識。兄妹兩個同他三年未見,賀蘭嘉善又是和他一樣習慣了四處雲遊的,因此飯桌上眾人不乏話題,晚飯的氣氛相當愉快。
等賀蘭嘉善和段雲平說過兩廣地界的趣事之後,傅恆嘆道,“原本還以為你能趕得上春闈,或許還能一試,不想你果真拋卻功名前程,流連不返……”
語氣中不乏惋惜之意。段雲平聽了只輕輕一哂,笑道,“反正也考不上,何苦浪費光陰。別忘了,我家老頭子還等著我回去接了他的位置。左右也就這麼幾年能肆意玩樂,功名塵土,讀萬卷書,還不如行萬里路罷了。”
傅恆是知道他的底細的,考個進士也不是什麼能力不及的事情,只不過南陽段家並不需要一個小小進士來光耀門楣罷了。
賀蘭嘉善這時開口說道,“既然心不在此,就無拋卻之憾。男兒志在四方,未必只寄廟堂之高。卻不知這回雲平是要往哪裡去?”
段雲平搖扇笑道,“暫時沒想著落腳處,且跟著燕真到處看看。”
徐明薇抬眼看來,淡聲道,“雲平兄在外遊歷經年,見多識廣,若是無掛心之地,不如留下與燕真做個幕僚,與緊要處提點一二?”
傅恆和段雲平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訝,相看一眼,倒都笑了。
一個說道,“這個主意倒好,有個落腳地方不說,還有俸祿可領。”
一個說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還有幸能得個小王爺做師爺,痛快,痛快!”
徐明薇只知道段雲平是南陽段家人,卻不知道他就是南陽王的兒子,面上難掩驚色。她剛剛說的話,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冒犯,但看傅恆和段雲平兩人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