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黑暗中對視,誰也不想讓步。
最後,那個男人嘆了口氣,蹲下*身。
“長安,我的名字叫蘇哲,這是真名,組織裡面,恐怕還是有那麼一兩個老鬼還記得,所以記得人前不要提起。”蘇哲說。
“我現在不想聽,你幫我把他送到醫院去,我會抽空聽你解釋。”蘇長安冷冷的說。
“你這孩子,長大了不可愛了!”蘇長安伸出修長的手指,看上去就想要去彈蘇長安的腦門兒,但是在蘇長安冰冷的注視下,又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
“你們基地的醫院救不了他。”蘇哲說,“他被蝕獸的毒火燒傷,活不長了。”
“我說過……”
“好了我知道了,他不能死嘛。”蘇哲說:“看在這個小子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我會救他的。”
蘇哲突然頓了頓,問:“你是不是很愛這個小子?”
蘇長安漸漸的真的感覺到忍耐到了極限了。
其實,面對險境,蘇長安一向有著極大的耐心,但是看著眼前蹲著的這個傢伙,他厭惡煩躁,卻怎麼也提不起應對危險的那股精氣神。
“我可以稍後再向你彙報思想嗎?”蘇長安沒好氣的說。
“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真的很愛這個小子,那我是真的很想弄死他。”蘇哲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氣說。
“蘇、哲!”蘇長安怒不可遏,惡狠狠地盯著他。
蘇哲又嘆了口氣。
“算了,這樣也好。”蘇哲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若是能趁現在一刀斬斷,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再廢話!”
蘇哲從蘇長安手裡接過白墨,蘇長安幫著他,把白墨小心地翻了個身。
後背的白色絮狀物撐開了皮肉,染上了點點血紅,觸目驚心。
“扶住他。”蘇哲說著,右手攤開放在了白墨的背上。
接著,他的右手毫無預兆地燃起了熊熊烈火,紫色的火焰發出呼呼的響聲,在白墨後背的上方來回滑動,那些白色絮狀物就如同真的棉絮碰上了火焰一樣,被燎到的地方迅速燃燒得一乾二淨,這個過程像是極痛,白墨一直在昏迷中掙扎,蘇長安不得不死死地架著他的肩膀,掐住他的脖子卸掉一部分力量。
蘇長安吃驚地瞪著蘇哲的手。他手上的紫色火焰,其實挺眼熟的,戰鬥中他也見過自己的身上燃著這樣的火焰,甚至包裹住貪狼的槍身,把子彈的光尾都燎上一層紫色。
但是蘇哲手上的火焰又有些不同,這火焰僅僅在他的手上,而不是全身,火焰光芒更明亮,明明是並不大的一簇掌中火,卻氣勢逼人。
“別看了,你做不到這樣。”蘇哲低著頭,專注地盯著白墨的後背,卻絲毫不妨礙他跟蘇長安說話,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他顯得有些著急,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些。
“長安你聽好,有幾件事你要記住。”蘇哲一邊手上忙活著,一邊對蘇長安說:“第一,不要把我的名字告訴別人;第二,白墨的傷口不要讓基地的醫生看,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休息幾天保證背上還是光溜溜的;第三,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詳細彙報,只要向問詢的人說遭到的蝕蟲襲擊就行,不要提蝕獸和我的事情,切記。長安,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而且現在也到了我必須向你解釋的時候,你的處境很危險,在組織裡凡事都要留個心眼。獵人組織沒你想象中的那麼上進,而這個小子,也很可能不如你想象的那麼愛你,你今天救活了他,明天他就可能會離開你。我不能在這裡就留,等到陰月結束,你到L大來找我,歷史學院找蘇賈老師,你一個人來。”
蘇哲說到後面,越說越快,手上的紫色火焰也跳躍得越發歡騰,他說完,火焰也漸漸在熄滅,就著最後一縷明火,蘇哲突然在白墨的後心上用力一拍,白墨髮出一聲悶哼,不再掙扎。
“你幹什麼?”蘇長安趕緊去堅持白墨的狀態,他後背的白色絮狀物已經清除一空,只剩下一些擦傷,還在微微滲著血。
“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也幫你點忙。”蘇哲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把手上最後一絲紫色甩掉。
“什麼意思?”
“別激動,我沒有傷害他。”蘇哲說。
蘇長安抬起頭,看著蘇哲。
這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這兩年,他曾多次在夢裡見過,此時,眉眼輪廓都對上了號。
他略微老了,畢竟,已經過去了十二年。
從十四歲那年起,蘇長安就開始孤身一人生活,他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