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幾個丫鬟婆子,匆匆的推開府門,這府門還未完全開啟,裡面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來一個梳著髮髻的靈巧小丫頭,那雙眼如水晶一般清澈明亮,密密叢生的睫毛撲閃撲閃,粉嫩的小臉帶著一抹可愛的紅暈,看上去衣著不凡不像普通家的孩子,特別是腰間繫著的那一塊羊脂暖玉,隨著她的腳步擺動不停。
這位剛奔出府,身後跟著匆匆跑出一幫下人,都爭先恐後的撲上去連哄帶騙的求她不要再往外走。
每個世界都有活的成功與失敗的兩類人,所以妖的世界也是有乞丐的,但這在年僅五歲就被下人們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圓的小丫頭眼中卻是一件新鮮事——府上用剩的垃圾,扔出去竟然還有人搶著要,這對於枯燥的冬天來說簡直是一件再有趣不過的事了。
一會兒工夫,一個奶媽模樣的女人圍著棉外衣,懷裡抱著一件小披風出來了。一幫子下人拿愛跳愛叫的小丫頭完全沒有辦法,不一會兒一個個額頭上就都滲了汗,奶媽一把將那小丫頭攬到懷裡,心疼的給她把披風仔細的圍上掖好:“天凍,我的小祖宗,咱們趕緊進吧,好不好?”
那丫頭並不聽她,兀自坐向地上,隨手便揪下系在腰間的羊脂暖玉,將那玉當做石頭一般往地上敲去,奶媽見了嚇得魂飛魄散,趕緊的從小丫頭手裡接過那玉攥在手心裡,驚出一額頭的汗。
“我的小祖宗!”奶媽揩掉這額頭上的汗,將那丫頭擁進懷裡嗔怪道:“這玉可不敢隨便磕碰,更不敢輕易取下給人,倘若要是磕碎了一點縫,我們這一眾奴才可就活不成了!”
而那丫頭雖然年僅五歲,但是卻生的古靈精怪,這邊還沒聽奶媽把話說完,就執拗的生生從奶媽懷裡掙脫出來,朝著那些乞丐走去,一邊走,一邊伸手撿起了一塊掉到一邊的碳渣,白淨的手心立即烏黑一片。
一眾小丫鬟趕緊撲上前去,是抱的抱、攔的攔、哄的哄、這才將這小姑奶奶的注意力收了回來,趁著她還沒回過神的空擋,趕緊的將她擁進府裡去,看門的家丁趕緊上前將門閉上,聽得裡面聲音遠了之後,才拿起掃帚繼續掃門前的積雪。
偏門角落個一個烤火的乞丐摟了摟衣服湊了上來,一臉賠笑好奇的問道:“我說小哥兒,剛才那位小姑奶奶是個什麼人物,怎麼這辛府上上下下都當她是掌上明珠一般?”
辛府的下人大多都是從前吃過苦的窮苦人,對窮人花子什麼的說話都很客氣,一聽這乞丐這麼問了,那年輕的家丁停下笤帚挑眉望一眼府門道:“你算是蒙對了,這小姑奶奶確是個掌上明珠,那正是我家大將軍的獨女。”
“哦!~”乞丐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腦門道:“這倒是有些耳聞,說是將軍夫人去的早,留下了一位千金,我這有眼不識泰山的,沒想到竟是這位小姑奶奶。方才要是趕著個機會,向小姑奶奶道聲萬福金安,說不準還有點賞賜才是!可惜了,可惜了。”
“你倒是沒這本事,”年輕家丁打趣一笑,撐著掃帚杆說道:“這都別說你了,就連辛府裡資歷未到五年的下人們,大將軍有令都統統不得近小姐的身,要是有陌生人靠近小姐勸阻無效的,將軍特許了可以就地正法的呢。我們將軍的鬥鬼神可斬神殺鬼,那叫一個了得!興許你的萬福金安還沒道出口,早就腦袋搬家了!”
“怎麼辛府裡還有如此怪異的規矩?”一旁的乞丐們聽了,都一個個的圍攏上來,冬日的寒風本就蕭瑟,有稀奇事打發時間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說來話長,”那家丁無奈的聳聳肩:“我雖然進辛府也有兩年了,還是不明白箇中門道,不過奉勸你們大家一句閒話,千萬別打和這位兄弟一般的主意,這真要是一個猛子照著我們家小姐撲過去,只怕真的是“身未到,頭先掉”了…”
“方才小姑奶奶身上那塊玉,定是個稀世珍寶,我看這丫鬟婆子的都在意的不得了,不知道這玉什麼來歷?”一個老乞丐湊上前問道。
“這可是件開天闢地以來叫的上名號的寶貝!說來也怪,這五年來這玉在她手中,磕也磕了,砸也砸過,可這玉彷彿是塊生鐵一般,不!就算是塊生鐵,憑這小姑奶奶這幾年折騰的功夫,也早就化成水了,可是這玉卻絲毫沒有傷痕,任何外力都損它不得…”家丁的話剛說到一半,只見遠遠的路檔口,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到了辛府的門牌樓前便悠悠停下,為首的馬背上下來一個偏瘦身材的中年男子,端立於辛府門前打量著府宅。
家丁一看便知有事,趕緊打住閒話,趕緊散了一幫乞丐。理了理衣衫上前恭敬地詢問道:“敢問您這是…”
來人也不看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