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可他從來沒把這些事情告訴過任何人,只是將它們埋在心底的最深處,畢竟生活才是他們現在的全部。至於理想信念什麼的,只屬於那些吃飽了撐的人,跟他們這樣為了生計起早貪黑的草民永遠沾不到邊,所以自韓小刀輟學那一天起,他便學會了心如止水、隨命而安的境界。
磨完一把剔骨尖刀,韓小刀藉著月光,用大拇指試了試刀鋒,或許是因為光線太暗,亦或是其他心裡的原因,在手指劃過刀口的剎那,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大拇指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血流不止。
刀鋒很利,恍如殘酷的生活,一刀一刀刻在心頭,撕心裂肺的疼卻又無處呼喊,因為除了他自己永遠不會再有人聽得見。
韓小刀抬起頭,將視線落在遠處蒼茫的山巔,山風拂面,風乾了那兩道不期而遇的淚痕,這一刻,只有十九歲的韓小刀突然有一種操蛋的矯情。
夜半磨刀,刀刀抹人心。
 ;。。。 ; ; 待疤爺一干人等剛溜過河去,整座窮山窪都沸騰了起來,一千多號村民紛紛揮舞著鋤頭、柴刀,以此慶賀勝利,吳廢柴的婆娘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男人如此威武,樂的在他乾癟的禿瓢上亂啃,還嬌滴滴在他耳畔說了句,“廢柴,今晚娘子讓你一次搞個夠。”
忽聽這麼一說,廢柴心中咯噔一下,今晚自個已經跟玉蓮約了炮了,哪有空照顧這肥婆,於是趕忙道:“今晚就免了,俺估摸著那夥人還會殺回來,所以俺得在村裡巡邏值班,整不好還要熬個通宵。”
廢柴的小腦瓜瞅著像發育不良,其實轉的比誰都滑溜,否則也不可能在窮山窪村長的位置上呆這麼久,他這麼一說,既推掉了婆娘求搞的要求,又給自己跟玉蓮搞破鞋到通宵找了個不回家的藉口,一箭雙鵰啊。
“嗯!大夥的事最要緊。”
朱珍連忙點頭表示支援男人的工作,只是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了幾句,叫他離韓小刀這殺豬佬遠一些,偷看七十歲老太太蹲茅房的貨色能是好東西嗎?
等所有村民散去後,吳廢柴扛著獵槍和幾個村裡有威望的村民一同走了進韓小刀家的土坯房。
“你他孃的幹啥事了?連趙三環這樣的人也惹?”吳廢柴把那杆獵槍氣呼呼的往桌上一丟,趙三環正是疤爺的大名。
“哥,咋啦,這刀疤臉還真是條咬人的狗?”吳富貴摸了摸廢柴家那兩條山犬的粗糙皮毛,眯著小眼睛問道。
“這廝蹲過幾年班房,在富寧鄉也算有點資歷,日後還得防備著點。”吳廢柴摸出一根菸點上,砸吧著思索起來,頗有指點江山的味兒。
“哥,要不咱打110吧,村道邊的土坯牆上,不是寫著嗎,有困難找政府?”經吳廢柴這麼一說,富貴有些後怕,他日後還得上鄉里逛窯子呢。
“打你娘個白饃饃啊,你豬腦子啊,趙三環上面要是沒點關係,敢這麼囂張嗎?”
吳廢柴白了眼這個沒出息的堂弟,心裡狠狠鄙夷道,沒用的犢子,連睡個娘們都要靠老子幫忙的貨色,還有臉在這裡出餿主意。
前年富貴娶媳婦,結果在進洞房時,著急忙慌的愣是沒找準洞眼,愁的是滿身大汗,最後只能去求堂哥點撥,當時灌了一肚子黃湯的吳廢柴心腸一熱,就親自提槍給師範了一遍。到現在,富貴也沒弄清楚現在的娃兒該叫自己爸呢還是叔。
“防啥防,他要再敢來,老子一刀剮了他的瓢。”說著,韓小刀猛灌了幾口涼水,一臉不屑。
“就你能耐最大,剛才那會也沒瞅你剮他們啊。”吳廢柴用手指啪啪敲著桌子怒道。
“剛才不是俺娘和俺媳婦在邊上嗎?”韓小刀撇了撇嘴,心裡很不服氣。
“那不就得了,像趙三環這樣的貨色,最擅長的就是背後捅刀子,以後再在鄉里遇見了,繞著點走,千萬別硬扛,整不好會給家裡人惹來騷。”吳廢柴早些年的時候也在鄉里面混過,最瞭解那幫二流子的路數。
“小刀,你啥時候找媳婦了?”說著,吳廢柴忽得想到了什麼,於是追問了一句。
“哦,俺說的是田思。”韓小刀說這話時,小妮子正好在房間裡寬慰韓小刀的母親,要不然聽了之後,小臉指定臊的跟猴屁股似得。
“縣委縣政府派來的幹部啥時就成了你媳婦,怎麼盡幹些給村裡栽面的破事,你要是擾亂致富大業,老子…老子…跳河尋死去。”吳廢柴老子老了半晌,最後也沒往韓小刀身上老,畢竟昨兒他還給自己扛了這麼重一口黑鍋。
抽完一根菸,吳廢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