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光不知吃錯了那門子藥,竟要走近了去看洋炮。如果讓道光走近了,那打空包彈的事難保不被發現。曾國藩急中生智,應對道:“皇上這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
“開花炮彈內裝有火藥,這天氣又熱,萬一炮彈受熱不住爆炸了。以陛下萬金之軀怎可如此犯險?”
現在離夏天還早著呢,這而又是北方,那會炎熱?即使炎熱吧,你將炮彈搬開不就行了?不過皇上不這麼想,他還以為曾國藩忠心呢?想當然的以為,炮彈可能存在自爆的可能。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但這用銀子堆成的大炮,不走近看上一眼,道光總覺得缺憾,臉上露出不悅來。
小德子善於察顏觀色,見此正是為主分憂的好機會,那能不表現一番?於是吩咐道:“叫軍士們拖一門大炮來,不帶炮彈不就行了?”
“喳!”
道光總算是親眼目睹了這種銀子堆成的大炮。漆黑的炮身泛著冷光,令人一見就能感到其威力不凡。與紅衣大炮比起來,重量輕了不少,口徑還大了些,打的又是開花彈,威力巨大啊。
“不知此炮與教匪的大炮比起來,如何?”
“當然是勝教匪的大炮百倍了!”小德子搶著說。小德子善於察顏觀色,每一言出必中道光的下懷,但這次他算是拍在馬腿上了,道光是昏君不假但不是弱智,從前線戰報和洋人那,道光對教匪的武器頗有了解,知道新軍擁有的這些大炮,比起教匪的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他橫了小德子一眼,“小德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喳!”小德子唯唯諾諾的退到一邊。
“曾愛卿你以為呢?”
道光的話讓曾國藩很為難,要是照實說吧,講皇上花了巨資購來的大炮不如教匪的,那還不掃了皇上的興致?如果講假話也不行啊,從剛才道光與小德子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道光對大炮還是有所瞭解的。說好說壞都不行,曾國藩面臨一個兩難選擇。不過以曾國藩的才智很快就想到了第三種選擇。施了個禮,道:“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才知道好壞,這些大炮威力不凡,不過沒有在戰場上用過,與教匪的大炮比較起來,熟強熟弱現在還難說。”
“哦——”道光對曾國藩的話不置可否。又舉目望了望遠處已被炸得粉碎的山包,頓時升起興致來,竟邁步走了過去。
曾國藩見此又是一陣緊張,炮彈打的痕跡與炸藥炸的痕跡可不一樣,皇上雖不一定分得清楚,但是難保隨行的大臣們,有那個多嘴啊。曾國藩一時又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阻止,急得團團轉。眼看著皇上越走越近了,在這危急時候,小德子看出了曾國藩的憂慮,衝著他伸出一根手指。
曾國藩見之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經過與小德子半年多的相處,對於小德子的一切動作熟悉得很,那一根手指頭表示只要自己肯出一千兩,那麼小德子就為曾國藩想辦法了難。曾國藩蹺了一下大姆指,急急表示同意。
小德子見狀露了一個笑容,在皇上耳邊小聲的低估了一下。果然有奇效,皇上馬上停了腳步,轉了回來。
見危機解除,曾國藩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全漢溼了。
道光看完了軍演,感受到的不是軍隊的威武雄壯就是洋槍洋炮的犀利,相當滿意,獎勵自然也就少不了了。不過要實實在在的白銀獎勵是沒有的,現在道光也窮啊。獎的都是些宮裡用舊了的綢緞什麼的。
及歸去,小德子找了一個機會,小聲的對曾國藩說:“那一萬兩銀子,我就先謝謝您了!”
什麼!?那一個指頭代表的不是一千兩而是一萬兩?曾國藩差點背過氣去。不論怎樣皇帝身邊的紅人是不能得罪的,要是得罪了小德子,自己這官也就當到頭了。錢最終還得給的。
數日後曾國藩得到了皇上的聖旨,即日開拔,南下清剿教匪。
以前曾國藩怕離開直隸,直接面對教匪,但如今反倒覺得早早離開更好。各路貪得無厭的京官兒,遲早是要把自己榨乾的。只要離開了京畿,那就天高皇帝遠了。又可以打著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的招牌,放開手腳大幹。至於直接和教匪作戰,曾國藩想都不敢想。
不過要是皇上催令作戰呢?曾國藩也早想好了,琦鄯可以“勝保”江西不失,曾國藩也可有樣學樣,找一塊地方“勝保”啊。行軍宜緩不宜急,琦鄯半年才到江西,他曾國藩也可半年抵達湖北吧。至於軍費也好辦,沿途各州縣,誰敢不孝敬?要是不孝敬,就縱兵搶掠!當然要想得到的孝敬多,得專找些富庶的地方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