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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得他屍骨無存!但是恨來有什麼用?爭了這麼多年,回頭看看,不過都是浮雲而已。而且自始至終傷得最重最深的,都是他,他痛苦的來源都是因為我,我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恨他?”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細細回味著他的話。

“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了結了。”他衝我笑笑,“我和他約定好三日後在寒鴉崖決一死戰,我這一去,怕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這簪子再跟著我,也沒有意思了,給它換個主人也好。”他伸手觸了觸我頭上的簪子,彎著眼睛笑著。

我心裡一酸,脫口說道:“你和他坐下來好好聊聊,澄清了誤會,還可以再做兄弟的!”

他搖搖頭,悵然一嘆:“你不明白的。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房歇息吧。”他拍拍我的肩,“慈愛”的說。然後轉身負手離去了。走了兩步,他又轉過身來對我說:“對了,我和你爹曾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他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惜後來我一直找不到他,無法報答他的恩情。既然你是他的女兒,那我報答你也是一樣的。這宅子,我就送給你了,你可不要拒絕啊。”

“可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搖搖頭,為難的說:“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樣啊……”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笑,“那便算了吧。”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怔怔的摸著頭上的玉簪,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也轉身回了屋裡。

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收拾行李之後,我就摸著黑出了房門。踮著腳在廊子裡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那一次我和軒昊正在禹都的酒樓喝酒,我也是趁著他不知道的時候離開的。似乎只有避開他,我才能真正的離開。

軒昊正是個好人,可惜他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別人擺明了態度不願意,他還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論你怎麼罵都罵不走,跟個牛皮糖似的。

看了看將亮的天,我無意識的扯著唇角笑著。雖然我這身子還是十八歲的少女,但其實前前後後加起來,我也活了有三十幾年了。而在這三十幾年的時間裡,我總是從一個地方再到另一個地方,認識新的人,忘記舊的人,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難道,這就是人生麼?

站在正廳裡,我正對著字畫下的主座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或許,這就是我的人生吧。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去到多少個地方?再認識多少個新的朋友呢?

我把包袱甩到肩上,咧嘴一笑,轉身朝著大門走去。輕輕的開啟門,門外的情景嚇了我好大一跳,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哇!”

門外,連壁昭的侍從連榮牽著一頭騾子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姑娘,你出來了。”連榮衝我點頭說道。我拍了拍嚇得狂跳的心臟,疑惑的迎上去。

“連榮大叔,天還沒亮,你牽著頭騾子站在這幹什麼呢?”

他把韁繩塞到我手裡,說:“這騾子是我家主上送給姑娘上路用的,外頭的路不好走,有個腳力總是好的。”

我楞了一下,心情複雜的抓著韁繩,伸手摸了摸騾子的頭。它乖巧的呼哧了一下,朝我靠了過來。

“這裡頭還有一些水和乾糧,姑娘路上渴了餓了可以充飢解渴。”連榮拍了拍騾子背上的大布袋說道。我抿著唇,心裡面感動不已。

“他總是在幫我。”我哽咽的說。十年前是,十年後也是。“大叔,你要替我好好謝他。”

“主上說,這是他應做的。”連榮輕輕搖了搖頭。

我深呼吸一口氣,仰頭直視他:“連大哥是可憐人,大叔,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別再讓他受委屈了。明日他就要和鬼四方決戰了,還請你一定要讓他活著,他不應該死的。”

“我會的。”連榮頷首道。我放心的一笑,衝他擺了擺手:“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大叔,後會有期。”

連榮沉聲道:“後會有期,一路小心。”

連榮大叔一直站在門外目送著我遠去,像一尊石像,傲立而又孤寂。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那是我和他們主僕倆的最後一面。因為連壁昭在那場決戰中,和鬼四方同歸於盡了。連榮大叔在把他們合葬之後,也在墳前抹了脖子,追隨主人而去。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九朝都的一些小攤販也開始四處活動起來。牽著騾子一步一步的踏出城門,看著巍峨的城門一點點的向後移去,我感慨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