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兄怎麼樣我不知道。你師傅沒事,那股妖法對你師傅不起作用。”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師兄不在這兒,我看不到他,他會不會有事?那有毒的真氣有沒有害到他?為什麼師傅不把師兄也帶來?“那我體內那兩樣東西現在怎麼樣了?”她有方法救得我,就一定也能幫師兄!
“我幫你把那兩股相斥的力量撤出體內了,不過你體內還有些餘毒殘留。我想,你師兄應該沒事。”玖莫測的笑著。“有事的只有你。”
“為什麼?”我驚愕。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算了,你好好休息,佑,我們走吧。”玖的語調一轉,擺了擺手,讓面具男把她推了出去。我困惑的閉上雙眼。她這是什麼意思?好亂……我似乎……還有什麼沒有記起來…………
帶著疑惑,我在雲浮谷內修養了半個月左右,總算恢復了點力氣,能下床走動了。這期間玖和那個面具男只來過幾次,每次我想要問她一些什麼,她都岔開話題,然後若有所思的發著呆。那個面具男是她的丈夫,叫做寒晟佑。玖若有所思發呆的時候,他也若有所思的盯著我,像是看到了我的靈魂深處……
師傅每日都坐在床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隨著我身體的恢復,師傅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欣慰。可是師傅不願意和我說起師兄,每次我把話題往上面引,師傅都會打斷我。每次我都會覺得,我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努力去想的時候,頭痛,心也痛。
這日我有了興致下床走動,推開門到了外邊,看到了外面那濃墨一般的蒼翠,心裡才感到有那麼一絲的舒服。這裡漫天都是綠色,氣候溫和,天空湛藍,時不時有微風帶來花香和藥草香。這兒真是個等待蒼老的好地方…我感嘆道。
一轉身,牆上掛著的藥簍子上的那一叢冰紫色的四葉蓮花刺入我的眼簾,我彷彿遭雷擊一般呆愣在原地。一瞬間,那些我刻意去遺忘的東西終於毫無顧忌的浮了上來。
……呵呵……我苦笑著。我竟然……我竟然忘記了……我竟然……
眼淚洶湧的落下,打溼了我的衣襟。心痛得身子又像那日在雪地裡一樣的冰涼,一樣的痛得痙攣。
“哈哈哈哈——”我悽苦的大笑著,罵道:“鍾如花!你太沒良心、太自私了!他們為了你不遠萬里前來求醫,不辭辛勞,不曾放棄,你怎麼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的忘記!你憑什麼忘記!師傅為了他白了頭髮,你醒來卻什麼都忘了,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啪啪啪”,我狠狠的甩著自己巴掌,那痛怎麼也痛不過心裡。我怎麼可以忘記,怎麼可以!!我為什麼不死,為什麼!
“阿花!你幹什麼!快住手!”師傅驚慌的衝上前來按住我的手,我仰頭看著師傅的皺紋和白髮,哭得不能自已。“阿花!你病都還沒好,怎麼又這樣打著自己!”
“師傅……”我哽咽,朝著他跪下。“爹!”
師傅身體猛的一顫,他要扶起我,我搖頭哭著說:
“爹,阿花對不住您,讓您獨自一人承受著痛苦!”師傅的肩膀雖然大,可是試問他再怎麼堅強,怎麼能同時承受著我瀕臨死亡和師兄墜崖而死的雙重打擊!師傅他不是神!
“爹……爹……爹……”我給他磕著頭,哽咽著聲聲喚著他。“從今以後阿花一定會好好孝敬您!不讓您勞累,不讓您擔心!也不會再讓您難過!阿花會帶著師兄的份,在您身邊伺候您一輩子!”
師傅蹲下來把我抱在懷裡,像個小孩一樣哭了出來。
一切都想起來之後,我不願意再待在這裡。第二日我和師傅拜謝了玖夫婦,收拾好就要離開。臨走前我要走了那叢紫色的小花,玖爽快的答應了我,她淡淡笑著說:“拿去吧,又不是什麼名貴藥材。那隻不過是一株最普通不過的花兒而已。”呵,真是諷刺。
我和師傅再次走過那座雪山的時候,心裡難過得只想閉著眼,不願再走下去。如果說來時我們心裡還抱著希望,那麼現在我們心裡有的就只剩絕望。滿目淒涼。
我們的馬車竟然還停在山下,那匹馬竟然沒被凍死,靠著頑強的毅力等到了我們的歸來。可惜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我和師傅要爬上馬車的時候,車輪底下突然躥出來一隻黃色的小狗,它睜著一雙純淨的眼睛可憐巴巴的走向我,不住的搖尾乞憐。還低低的叫了幾聲。我心頭一震,神色複雜的彎腰把它抱在懷裡。它高興地叫著,搖搖尾巴,在我懷裡撒嬌。我的眼淚吧嗒流了下來,抬頭看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