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嘉蕾聽了,表情可緊張。
“說笑的。”徐秀巖捏捏她的臉,見她痛得眨眼,眼色頓時深了些,“在你準備好之前,我隨時可以替你擦藥,但是等你準備好了,一定要告訴我,到時候,再好的醫生,我也替你請來。”
凝視他嚴肅正經的神色,史嘉蕾整個腦袋鬧哄哄的。
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那種敷衍的回答,只是讓她更加困惑了。
第7章(1)
“要開門了。”
溫淳悅耳的男聲慎重其事的開口。
“我想還是算了……”猶豫的女人往後退了幾步。
“算了?”一手搭在門把上,徐秀巖不置可否得挑眉。
“今天太陽很大,我們還是晚上再出去好了。”史嘉蕾隨便找了個藉口,不安在水眸深處跳動。
自從有了帶她出去走走的念頭,徐秀巖開始嘗試許多方法,一有機會便勸她離開屋子。
她願意走出房子的第一天,並非任何令人驚訝的原因,單純是那天晚上月亮很圓,天氣很好,他提早回家,邀請她到屋頂的游泳池畔野餐,也許是因為屋頂算是自家範圍,其他人無法任意入侵,她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
其後幾天,他開始在吃完飯後撥出一點時間到門口走走晃晃。起先他每天都對她交代一聲“我就在外頭,要找我就大聲喊”,然後他會繞著落地窗看得見的地方,走個幾圈,抽根菸就回來,她也只是用目光追尋他。
有一天他告訴她:“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幾隻松鼠,所以今天要走遠一點,我會帶手電筒。”她開始遲疑,似乎不想他離開自己看得見的範圍,又不知道在考慮什麼,最後不太愉快,仍點頭放人。
其實他是希望能讓她跟著他去,不過也不急著一下子就成功。接連幾天,他都以找松鼠為由,到比較遠的地方,一次大概去半個小時,回來便會見她守在門口,像被主人遺棄在家裡的小貓,縮在那兒等他回家。
必須承認,見到那樣的她,他揪心不已,但又很清楚如果因為心疼她而留下來,只是陪她一起放逐自我,不再振作而已。為了重建她的信心,他不得不狠下心來這麼做。直到那一天,她在晚餐時,主動要求和他一起去看松鼠,多天來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從那之後,她願意在晚上和他出去散步,但僅止於附近,太遠的地方還是不行,白天更是不可能。
“你忘了昨天晚上散步時答應過我什麼嗎?”沒辦法,他只好抬出她曾給的承諾。
“也不用執意要在今天啊!下雨天再出去也行。”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爽。
雨天天色比較陰暗,還可以撐著傘,如果路上碰到別人的話,比較不用擔心被看清楚。
徐秀巖又怎會不知道她能拖就拖的心思?
“那樣不方便,再說地上溼滑泥濘,你不小心滑到了,豈不是得不償失?”他對她曉以大義,同時在心裡衡量到什麼程度才不會失去她好不容易對他付出的信任。
“可是……”史嘉蕾還是一臉遲疑。
“你都已經戴了毛帽和墨鏡,又穿長褲長袖,別擔心啦!”他握住她的手,聲音輕快的說,“而且這裡絕對沒有人會來。”
他拉開大門,一鼓作氣的把她推了出去,還能聽見她咕噥著“我一定會後悔”、“也許該加件被單”之類的話。
但是一見到陽光,她眨眨眼,瞬間就說不出話來。
天好高,卻彷彿觸手可及;雲好深,卻在她的四周漂浮——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自己住的地方!
還記得從醫院跑出來時,一路上因為止痛藥剛退,全身疼痛不已的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其他事,只想著不被別人看到,要快點到最安全。沒有人知道的避難所,連周圍風景都無心留意。
來到這裡之後,她只有晚上才會拉開窗簾,其他時候都把窗簾拉起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感受到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即使現在已經是初冬了,陽光的味道依然令人懷念。
都三個月了。
從她出車禍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由秋天跨到冬天也不奇怪。
“山上比平地要冷得多,非常有冬天的味道。”徐秀巖牽起她的手,領她向前走。
史嘉蕾被他的話吸引,側頭看過去。
“現在平地白天還是熱得接近三十度,但是待在這裡就像冬天了。”每天都要山上平地兩邊跑的他,已經習慣這種“溫差”。
她沒有搭腔,於是他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