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在醫院大廳裡徘徊,怕有護士或醫生被記者買通,雙方家長只好輪流守在病房外保護她。
這些事徐秀巖也有聽過,那時沒什麼感覺,現在聽來卻非常憤怒。想到那些記者造成她多大的恐懼,以至於她現在那麼不相信別人,害怕每個接近她的人都是想來拍照賣給報社……他發誓回去後要更謹慎,並且讓她明白,自己絕對不是那種人。
他會保護她!
比以往更強烈的保護欲冒出來,連徐秀巖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接受。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看起來高傲又脆弱,在這段冷戰的日子裡,他能看出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即使不是抱歉,她的眼神隱隱透露出害怕他離開的訊息,她想依賴他,又無法老實說出口,只因為不敢再相信別人。
這樣的她牽動了他的心,令他放不下。
徐秀巖突然很想馬上見到她。
“媽,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去了。”他握了握母親的手,神情難掩焦急。
“嗯?什麼重要的事?”徐媽媽一愣,從兒子心急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泛起笑容,“是要回去找嘉蕾?那就快回去吧,她很怕寂寞的。”
徐媽媽含笑把兒子送出門外。
“抱歉,等嘉蕾穩定下來,我一定會帶她回來,再給我一點時間,也幫我跟岳父岳母說一聲。”徐秀巖擁抱了下母親。
“沒問題的,我會跟他們說,不過讓嘉蕾打通電話吧,親家很擔心。”徐媽媽摸摸兒子的頭髮,提醒。
徐秀巖點點頭,道別後跳止車,直奔回臺中。
臺北臺中兩地來回奔波,等徐秀巖回到別墅時,已經過了午夜。
下了車,他直覺不對勁,因為整棟別墅就像第一天那樣靜悄悄,且沒有半點光芒。
但,這是很久沒發生過的事了。
徐秀巖快速回別墅裡,開啟電燈,訝異起居室並沒有噴火龍過境的慘況,於是他直奔主臥室。電燈亮起時,地上大片的血跡、玻璃碎片和石膏塊,使他腳步驟停,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直到看見窗前的搖椅有個黑影,才鬆了口氣。
“嘉蕾?”他試探性地喚了聲,慶幸自己急得忘了脫鞋,走過去不會有危險。
搖椅上,史嘉蕾的腦袋軟綿綿地向前倒。
徐秀巖走到搖椅前蹲下身子,以為她睡著了,隨即發現那雙眼雖然無神,卻是睜開的。
“嘉蕾?”他又喚了聲,同時伸手摸摸她的左臉。
指尖下的她,冷冰冰的,彷彿一絲氣息也沒有的死人。他繼續往下看,擺放在扶手上的兩隻手都佈滿血跡以及玻璃碎片,右手還剩有三分之二的石膏。
她怎麼了?
為何把自己折磨成這副德行?
感覺到他的溫度,史嘉蕾一僵,可眼底仍是空洞無神。
“家裡遭小偷嗎?”他知道這絕不可能,因為整個屋子裡僅主臥室有凌亂的血跡,但是除此之外,一時間他竟擔心得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史嘉蕾沒有答腔,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徐秀巖先是感到憂心,同時也感覺怒火貫穿全身,他小心翼翼地檢查她血淋淋的兩隻手,她沒有反對也不阻止,全身像鬆了線的傀儡娃娃,軟軟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他看了老半天,判定自己無法解決,當機立斷要把她帶到醫院——無論她是否抵抗!
徐秀巖正想把她從搖椅上抱起,史嘉蕾突然毫無起伏地開口:“你為何這樣對我?”
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小心翼翼地問:“你說什麼?”
“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一百萬?一千萬?一億?或者要多少錢你才願意把照片銷燬,不賣給媒體?”史嘉蕾語調平衡地說出訕諷的話。
“慢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需要前因後果,才能把事情連結起來。
“你怎麼會聽不懂?”她搖頭失笑,毫無感情也沒有理智的笑,“算了,你只要告訴我一個數字就好。出個價,就算我現在沒有,去賣血賣器官賣身,我都會籌到那些錢給你。”
她的語氣好輕好輕,卻深深地刺進他的心裡,使得胸口一緊。
“什麼照片?我從沒替你拍過照。”
“不用你親自動手……”她顫抖的喘了口氣,露出難看的嘲笑,“你都派人來拍了不是嗎?現在還來不來得及?拜託,告訴我你要什麼,我全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答應不公佈照片……”
為什麼她看起來如此悲傷且無力?難道他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