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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

年羹堯被烈火焚燒過的後背變得冰涼,竟然出了一身冷汗。終於得出她記憶恢復的結論。

是的,我們必須承認,年小蝶被藥物控制的部分得到了擺脫。火情危急的生死時刻呼喚出她心底埋藏最深的恐懼。這種畏懼死亡的恐懼是與一年前她呼吸停止前瞬間的感受完全沒有區別的。同樣面臨死亡深刻的畫面沖刷走年如玉似是而非的記憶,而把那個最初始的年小蝶給還原了。

波濤洶湧的燙人火光飄浮蕩漾在她周邊,把她不僅僅從一夜的睡夢中驚醒,更把她從長期被壓制的記憶中解放。倒流時光的起伏和火焰的跳動演奏出相同的旋律,踩著那節拍,盯著火苗,她嚇得四處尖叫。不僅僅是害怕眼前的火,更害怕她心底的火。這是一直被禮教禮法、權力形勢、流言蜚語和整個不屬於她的時代壓抑住的某種東西,屬於她靈魂當中楚小蝶的某種東西。

在她生死關頭的瞬間得到復甦。

而曾經控制她的藥物則像一塊塊傷痕累累的礁石,因為大海持久的衝擊而終於產生裂痕,隨著新一輪潮水的高漲呼號,礁石再也發揮不了堤壩的功能,在復甦的力量中妥協屈服。說到藥物,不禁要說到凡物都有有效期的道理。屬於物體類別的藥物當然遵守這一規律。曾經提供胤禛這種藥物的老李大夫已經逝去,而四阿哥本身也漸漸淡忘掉此事。在他看來,小蝶就像專門為他這樣存在的,本質上說,他更願意相信她是靠自己的意志新生的,並對此毫不懷疑。

對她志在必得的胤禛似乎忘記了一個道理——人心畢竟是肉做的。

世上在妙再神奇的藥也不能始終剋制人內心的感情。

因此,面對年羹堯握緊拳頭,眼角發亮的女人記憶的恢復就屬於順理成章的事情。

她的情感終於爆發出來。準確地說,不是作為身體新生後的爆發,而是成為踏入她一直被動地淪為他人擺佈物件的時代後的一次性情上的順勢爆發。她被壓抑得太久太久,被壓迫得太深太深。如果不想瘋掉的話,找到適合自己宣洩的途徑已成為一種必須。蟄伏在她倔強剛烈血液裡的因子終於在長期沉睡中甦醒,透過她原本激昂跳躍的言辭,將本身的意志盡情展現。

她彷彿變成了一根尖針,狠狠朝男人扎過來。

“方才長話連篇的你怎麼忽然變成了啞巴?不會說話了?難不成是我這‘嫡親’的妹子冒犯了你?啊呀,這可不是我的本意!不管怎麼說,還是你救了我,救了我的身體!”

年羹堯露出的神態如周圍火勢般變化不定,眉頭忽而舒展忽而攥緊,瞳孔也時不時收縮擴大著,似乎在苦心思索著什麼問題。但唯一始終掛在臉上的卻是黑夜一般的陰沉,僅僅在確定女人沒有受傷時他才露出了轉瞬即逝的喜色,之後,所有的愉悅、興奮似乎都和他絕緣。

看看周圍,看看女人等待又期待的神情,他終於開口,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石拱門可以暫時杜絕火焰的包圍,但時間耽擱得過久,所有的出路必將被大火堵塞。“再停留的話,或許,我們將沒路可走。”

咀嚼著這句似乎一語雙關的話,一絲不祥的氣息鑽進了年小蝶的嘴裡。嚥下去,她忽然覺得喉嚨處麻痺,品嚐不出任何的味道。難道是她的味蕾還沒有跟著記憶同時甦醒?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沉默對待,由心底生出的氣餒把她舌尖麻痺了呢?

閉上眼,她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恰在這時,年祿領著一班家丁的聲音陸續逼近。處理完某事的年府管家雄赳赳地領著人來救火。雖然,目前看來,已經沒有救援的必要。能燒的東西都燒了。一切懦弱的東西都在烈焰中被奪去。望著頭頂依然堅硬巍峨的石拱門,年羹堯忽然好奇起自己對手中女人的情意,我對她的感情,是否也會像這座石門一般,經得起大火的洗禮呢?關於這點,他忽然覺得不能肯定。

☆、CHAP87 陣前倒戈1

年家的這場大火,胤禛很快得知,匆匆地趕到事發現場。出乎意料地竟是沒找到該給他個交代的男人的影子。年羹堯居然不在家。

此時,天還沒亮。琉璃般的藍紫色爬到了黑絲絨帷幕的最頂端,慢慢地彷彿一滴油彩落在宣紙上般沿著沒有既定的軌道四散開了。天空變得不再單調。藍紫色逐漸加深,暗淡的時刻終於走到了盡頭。若有若無的如同蠶絲般細細的亮光浮現,恰恰出現在色彩最濃厚最絢爛的地方。

沿著敞開的大門一路走來,胤禛帶著顫抖的心情觀察到大火遺留下的驚人效果—— 一片焦土。不僅僅是針對年小蝶所住的院落,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