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歟。考厲鶚《宋詩紀事》,蒐採最博,而求公紹一詩不可得,僅以《西湖棹歌》十首介於詩詞之間者當之。知鶚所見亦此本,別無全集矣。
公紹嘗作《古今韻會》,有名於世,然原本久已散佚。今所傳者乃熊忠舉要,已非復公紹之原本。真出公紹手者,惟此一卷耳。宋人遺集,不傳者多。公紹在當時為耆宿,雖殘編猶可寶也。《書在軒銘後》一篇,記詞曰以下,乃其友吳昇之文。意當時手跡,必並載於末,故其文義相屬,亦仍並錄之,存其舊焉。
△《紫巖詩選》·三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於石撰。石字介翁,蘭谿人。宋亡不仕。因所居自號紫巖。晚徙城中,更號兩谿。《浙江通志》載入《文苑傳》中,又載入《隱逸傳》中。蓋二者均所不愧,不可偏舉,故兩見也。集有丁丑、己卯紀年,乃臨安初破之後。又有丁亥、戊子歲作,乃至元二十四、五年。皆其中年以後之詩。每卷題門人吳師道選,僅古今體詩二百首,殆意求精汰,故少作皆不錄歟。其古詩感時傷事者多哀厲之音,而或失之太盡。遊覽閒適者有清迥之致,而或失之稍薄。如《鄰叟言》、《母子別》、《路傍女》諸篇,欲摹少陵而不免入於元、白。《山中晚步》諸篇,欲擬襄陽而不免入於錢、郎。皆取法乎上,僅得其中。然在《江湖集》盛行以後,則“啾啾百鳥群,忽見孤鳳皇”矣。律詩不及古詩,特大勢尚為清整。至如《題淨居寺》之“雪墮枯枝龍解甲,藤纏怪石虎生須”,《題棲真院》之“禪家也辦吟邊料,不種閒花只種梅”,頗不脫宋季俗格,是則風氣之移人也。
△《九華詩集》·一卷(浙江鮑士恭家藏本)
宋陳巖撰。巖字清隱,青陽人。鹹淳末屢舉進士不第,入元遂隱居不仕。築室於所居高陽河,日嘯歌其內。出則遍遊九華之勝,至一處則作一詩紀之,名《九華詩集》。前有至大戊申同裡方時發《序》,稱以山之東西繪為圖本,繡入於梓,與遠方朋友共之。詩人陳清隱吟詠有舊版,兵毀不全。此二百一十篇乃掇拾於散佚之餘者。捐帑重梓,俾詩與山相照耀於無窮。是時發本刻《九華山圖》,而以巖詩附於後。今圖佚而詩集獨存,篇數與《時發序》合,蓋猶原本。巖以大德三年己亥卒,而《時發序》作於戊申,則巖歿後之十年也。其詩皆七言絕句,凡詠名勝者二百七首,詠物產者三首。九華山自唐以李白得名,詩家多有題詠。
而取泉石洞壑之勝,遍加品目,實莫備於是編。其詩亦俱瀟灑出塵,絕去畦逕,有高人逸士風格,不僅足供山志採擇而已。集後附釋希坦詩十一首,乃後人從《池州府志》錄入。中有可與巖詩互證者,亦並仍其舊存之焉。
△《寧極齋稿》·一卷、附《慎獨叟遺稿》·一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陳深撰。深所著有《讀易編》、《讀詩編》、《讀春秋編》,今惟《讀春秋編》有刻本,已別著錄。其易、詩二編未見傳本。其詩則僅存此本而已。卷首有顧嗣立名字二印,蓋即《元百家詩選》之所據。卷末有題識曰:“陳清全先生詩稿藏於荻溪王寧遠氏,泰昌改元八月十日,張醜敬觀。”醜以賞鑑書畫稱,而不以收藏圖籍著。詳其語意,殆從真跡錄出歟。後附詩一卷,別題曰《寧極齋遺稿》。考《元詩選》,深詩之後附刻其子植詩五首,核之皆在此卷中。嗣立稱其遺稿若干首出於祝希哲手抄,並錄鄭元祐所作墓銘於後,必當日親見墨跡,故有是言。但《元詩選》題曰慎獨叟陳植,而此本乃題《寧極齋遺稿》,似乎深之外集,殊為淆混。今仍題曰《慎獨叟遺稿》,以相區別。深父子詩,並舂容閒雅,不失古風。然核其體裁,如出一手。且深詩中多酬應仕宦之作,與鄭元祐所作《植墓誌》稱其文行學術,結知於士林,時方承平,巨室大家將私淑其子弟,必厚幣延致者,大概相符,而與深之閉戶著書者頗不相合。疑或皆為植詩而傳寫訛異,誤以為深歟。然如《輓褚伯秀詩》,又似乎其時植年尚少,未必即能作詩。
別無顯證,姑存疑焉可矣。
△《仁山集》·六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宋金履祥撰。履祥有《尚書表注》,已著錄。履祥受學於王柏,柏受學於何基,基受學於黃幹,號為得朱子之傳。其詩乃彷彿《擊壤集》,不及朱子遠甚。
王士禎《居易錄》極稱其《箕子操》一篇,然亦不工。夫邵子以詩為寄,非以詩立制。履祥乃執為定法,選《濂洛風雅》一編,欲挽千古詩人,歸此一轍。所謂華之學王,皆在形骸之外,去之愈遠。所作均不入格,固其所矣。至其雜文,如《百里千乘說》、《深衣小傳》、《中國山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