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盯著棋盤。
怎麼下?到處該怎麼下下去?
難道這盤棋,真的就只能這樣子結束?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了一句話。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
這是《陰符經》演術章裡的句子。
她的目光從那已經無路可走的大龍移開,在棋盤上不斷遊走。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她驀地下了一子,這一子遠離了大龍。
林書香與紫芝都會一些圍棋,看著她這一子,頗有些疑惑。
如此遠的一子,能夠做些什麼?李淳風只要死死的吃掉這塊大龍,任她在別的地方如何作怪,這局棋都是已經勝定了。
李淳風的臉色卻是驀地一變,開始變得凝重了些。
唐小峰與白話對望一眼,他們兩人都下不來棋,就因為不會下棋,所以他們看的不是棋盤,而是下棋的兩個人。從芸芝不再發顫的手,和李淳風突然眯起的眼睛,他們開始意識到,芸芝剛才下的這招棋……有戲。
所以他們現在並不急於出手了。
李淳風思考一陣,應了一子。
這一子竟也跟著孟芸芝所下一子,遠離大龍。
林書香對棋弈之道本也極是擅長,此刻卻是怎麼也看不明白。直等孟芸芝繼續下去,星星之火從遠離大龍的地方開始點了起來,又從遠而近,莫名地將整片大龍捲了進去,她才開始意識到,剛才那一招裡,竟藏著無數妙招,看似與大龍的生死無關,卻隱隱窺視著黑子的棋筋,攻的是敵方必救之處。
孟芸芝不再試圖救出大龍,而是在外頭不停地借勁騰挪,看似每一招都在嘗試救自己的大龍,卻又每一招都走在遠處,點到即止。
不知不覺,又下了數十手,林書香與孟紫芝一看,芸芝的大龍終於被黑子吃死,但是芸芝的白子卻藉著早已是救不活的大龍,在外頭將黑子滾打了一圈,破去了一些原本屬於黑子的空,搶到了許多剛才還是各不歸屬的地盤。
——“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返晝夜,用師萬倍。”
只是剛才白子的劣勢實在太大,此刻芸芝雖然借大龍騰挪,扳回許多,但是棋盤上的空間越來越小,而白子卻顯然無法還出棋頭來。
林書香暗歎一聲:“可惜她如此努力,終究還是要輸。”
李淳風道:“看來這一局,貧道是要勝了。”
芸芝咬了咬嘴唇:“你不會贏。”
李淳風淡淡地道:“那你要如何,才能不讓我贏?”
芸芝盯著棋盤,連嘴唇都咬出了血,忽地又連下几子,這几子俱是下在無關緊要的地方,雖迫得對方應手,卻根本改變不了局勢。
她甚至將原本已屬於自己的空,又送出了許多。
李淳風哼了一聲,冷笑道:“拖延時間,對你並無好處。”
林書香看著棋局,愈發憂慮,剛才雖然還不出棋頭,至少盤面上相差不多,只是惜敗之局,然而此刻芸芝竟將自己的地盤越送越多,差距竟是越拉越大。她心裡想著:“莫非這條大龍還有活路?”左看右看,卻是怎麼也看不出來。
李淳風亦是盯著大龍,心裡忖道:“這丫頭不似無理取鬧之人,莫非這大龍還有救?”猶豫一番,下了一子,將大龍徹徹底底地吃死,然後拂鬚微笑,等她投降。
芸芝卻像是生怕他反悔般,在遠遠的地方下了另一子,李淳風微一錯愕,突然醒悟過來。這女孩剛才下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擾他耳目的廢子,看似想要垂死掙扎,再次嘗試去救大龍,其實盡是無用之子,內中只有一子隱隱窺視著他另一塊棋的弱點,而他竟然未能覺察。
——“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也”
李淳風微微皺眉,卻並不急,沉思一陣,落子而下。
原本看是勝負已分的棋局突然又捲起波瀾,兩人各出妙手,彼此相爭,竟做了一個打劫出來。
林書香心裡想著:“為了做這個劫,她剛才犧牲過多,大龍可以被借用的地方都已被借用乾淨,劫材不足,這個劫只怕是贏不了的。”
然而芸芝卻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突然換了位置,利用此劫和剛才那幾個廢子連施妙手,竟又做了兩個劫出來。
林書香又驚又喜:“三劫迴圈?”
孟紫芝亦是看著棋盤,喃喃道:“這樣的棋局,我以前雖然聽過,卻是從來不曾見過。”
唐小峰與白話對望一眼,看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