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給他面子?再說,你們想想,能帶隊來抓知縣的京師錦衣,難道說都不認識字麼?”
這年頭識字是特權,其實直到天朝建立之後,識字才變成一個大眾都能享受到的福利。在那之前,遍地都是文盲。
錦衣衛這種機構出文盲確實很正常,可是一隊敢抓七品縣令的錦衣,如果都是文盲,這又有點不正常。他們如果一個認識字的沒有,這駕貼怎麼看啊?
“所以小侄分析,這事十有八酒,就是一群趟將,冒了咱錦衣的身份去架票。這事辦的不地道啊,他們得銀子,咱錦衣衛背鍋?要是不教訓教訓他們,以後咱在河南八府,也就沒法混了。再說張大令,那也是場面上的人,咱只要保全了他的臉面,他也不會讓咱們下不來臺,總歸是在一個縣城裡混飯吃,彼此還是多照應點,沒壞處。”
“楊家大小子,那你的意思是,這事咱錦衣衛管?可是即便他們是趟將,那也是十幾號人,要是有了傷損,這事算誰的?”
第五章彼此甩鍋
王忠這話裡的意思,其實還是要錢。大明朝的事,說到底,都是錢的事。慢說是營救一個縣令,就是去剿倭寇打北虜,也是要先付開拔銀,再給菜食金,否則一樣指揮不動部隊。皇帝不差餓兵,錦衣衛同樣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精細人。
楊承祖知道,如果自己強行下令去救人,這些人多半也得虛應故事去一下,不過那效果可就說不好,也許誰一不留神單刀出手,張嘉印就能直接提到正六品了。再說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前輩,真要翻了臉,以後這個地方,自己還就沒法混了。
不過對於他們的反應,他也早有準備,二話沒說,只是回到房裡對柳氏道:“娘,那箱子還是得給我用一下。您放心,也就是過一手的事,等張縣尊救出來,該是咱的還是咱的。”
柳氏自然不能出去和一群粗坯見面,只是坐在炕邊上,手裡緊抱著一個小木箱子,兩眼發直。聽了楊承祖這話,似乎有些捨不得,但最終還是把盒子遞過去道:
“承祖,這份家業本來就是你的,你想怎麼用,娘哪能有二話。就算是回不來,娘也認了。說來要不是我個婦道多嘴,你也不必摻和到這麼大的事裡。你千萬當心啊,保住人才是要緊,錢財只是身外物,娘在鄉下也有間老房子,咱們終歸有地方住……”
楊承祖只好又磕了個頭,來到外面,將箱子掀開,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銀子。“我們楊家幾代錦衣,也沒積攢下什麼,全部的老本都在這。這裡有二百多兩銀子,外加我們在白馬坡四十八畝地的地契,連這所房子的房契都在。左右折一折,大概能折出六七十萬錢,無多有少,就全當給各位叔伯發的一點犒勞。只要咱們把張縣尊完好無缺的救出來,豁出命去,我也得為大家再討一份恩賞。萬一交手的時候有了什麼傷損,各位只管找我說話。”
他這一大包大攬,就算是王忠都有些不好說話。畢竟楊家幾代錦衣,也並非沒有人脈,邊緣化楊承祖,那是因為他資歷不夠。可要是說把他擠兌到當賣家產的份上,也有點說不過去,人家楊家也有三五知己的。王忠自恃身價,倒是拉不下臉來再說小話,但一旁自然有人幫腔。
楊大興的結拜兄弟宋連升把臉一板“大侄子,你這是跟誰來勁呢?老前輩這話可不是衝你說的,用的著你出來衝大個?這衙門口的事,咱管就不錯了,花掉了腦袋,也是他們衙門口掏錢。沒錢發犒勞,就讓他們自己借錢給幾位大老爺買棺材去,咱犯的上麼?這是你爹賣命的錢,可不能這麼糟踐,趕緊收起來。”
“宋叔,您這話是向著我我知道,可是這事,我既然攬上了,也就得管下去。這個錢也就算我先墊的,張縣尊是講究人,還能賴了我的帳不成?那個焦榕,你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在這幹什麼,趕緊去給大家買點酒肉,咱們商量商量,怎麼救人才是正經。”
焦榕像孫子似的被支使著出去買吃喝,可是心裡卻樂開了花。小畜生,你不給我面子,不肯讓你後孃嫁我,早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這錢墊出去容易,想要拿回來,卻要過我這戶房的手。到時候不折騰的你主動把你後孃獻出來,我就跟你的姓。
這十幾個錦衣衛倒也不好意思真去拿楊大興的錢,畢竟好歹也是同袍多年,這麼個拿法有點說不過去。還是王忠道:
“咱們是自己爺們,不要講究這些俗禮。我信的著你小子,知道你不會黑了我們的錢。不過外面那些軍餘,全是跟著咱們混飯吃的,自身連軍籍都沒有,都指望外快過活。要是不給他們錢,怕是他們不賣命。這些散碎的銀子,還是發給他們。至於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