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景璃的目光,卻是緊緊的隨著少女轉移,車廂被開啟,看到那撩起車簾的修長素手,他胸中忽的一滯,有些發堵。
即使沒看到,可他就是知道,那個坐在車廂裡的人,是容狄,有些憤怒,又有些發酸,胸中五味陳雜,難以言說。
南宮允下令,弓箭手撤了下去,肖庭忠也將城門開啟,目送大隊的官兵出城,漸行漸遠,肖庭忠不由的嘆了口氣。
“大人,您說,無憂縣主此去,是否能平安無虞?”齊江站在一旁,同樣有些感慨,臉上,聲音裡,都含著些許的擔憂,這一場戰火消彌於無形,說來,卻是全靠無憂縣主。
若是換做別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可她,卻是自投羅網,自願和晉王返都,這一去,卻真真是吉凶未卜,生死難料,都說九生一生,可在他看來,少女這一去,這一線生機,也幾乎可以說是斷絕。
又怎能不讓人唏噓?
消庭忠只再次嘆息搖頭,至始至終,一個字也未說。
“怎的不讓我下令,只要抓了南宮允,他便是不想開城門也得開,何必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車廂裡,男子聲音透著幾分不悅。
“如今情勢對我們本就不利,說來,南宮允也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如非萬不得已,何必將情勢越弄越僵?那樣,於我們來說,也沒有半點的幫助。左右,我們只是想回都城。”
洛無憂淡聲道:“如今已達到目的,也沒有引起衝突,何樂而不為?我知道你很厲害,以你的身手,絕對可以逼他們大開城門,可是,那樣,只會給你我的名聲再添上一筆。雖你不會在意,可那又何必?”
都說富貴名利皆若浮雲,可生在紅塵之中,誰又能真正的與之撇清?一個好名聲,總好過惡名,說不得在什麼時候,便會無形之中少去許多的麻煩,甚至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便如她此次一般。
所以,便是伏低做小又如何?
前世今生,她伏低做小的時候還少麼?只要能達到目的,至於是何種手段,她並不在意!
“如你所說,如你所願!回都之後,一切都聽你安排,不過,本郡還有兩份禮物送給你,本郡想,你一定會喜歡!”容狄勾唇一笑,雖不滿少女那般堅持,可她能替他擔心,卻著實讓他也難抑笑意。
“哦,什麼禮物?不會是向黑耀這樣的大傢伙吧?”
洛無憂微詫,繼而蹙了蹙眉,“如果是的話,那就不必了,再多幾隻黑耀,我也是養不起,你便自己留著養就是了。”
容狄只搖頭:“本郡相信,你定會喜歡的。”
“是嗎?或許吧……”
洛無憂眼簾微挑,一定會喜歡,他倒是挺有自信,此時此刻,她還真沒有什麼心情去想她到底喜歡什麼,轉瞬之間,無憂便將此念頭拋開。
看著窗外一片蕭條,萬物積雪,只為化春,想來,永昭此時也定得知她們要回去的訊息了吧?她可不會真的以為,這齊洲城裡,永昭的人,就真的只那六人,不過,是藏的更隱密罷了。
或許,她更早就知道了!
而她那好父親洛秉書卻是一直留在齊洲城內,直至今日與他們一起返回都城,從她被迫成為傾國妖女,到受傷再到離開齊洲,這個男人,她的親生父親,卻是從未去過顧府看過她。
明哲保身的態度太過明顯,更是冷血又自私的讓人髮指!
……
秦都相府,昭園。
永昭鐵色鐵青的坐在軟榻之上,“沒想到,本宮如此萬無一失的計劃,她不止能逃脫,還除掉了本宮的人,洛無憂,這個賤人,還真是個禍害!容狄,說來說去還不是都怪他,若非是他,本宮的計劃怎會失敗?”
她怒極,寬大的衣袖一拂,那小几之上的白玉棋盤落地摔碎成幾塊,顆顆渾圓瑩潤的白玉棋子也是散落了一地。
“主子先別生氣,就算那個賤人上次逃掉了,可這次卻沒那麼容易逃掉,無心長老已死,一切死無對證,她這傾國妖女的名聲,就算她不想背,也得背,就算回來都城,也不過是再死一次,再多受一番罪罷了。”
“皇上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玉嬤嬤連忙端起精緻的茶盞送了過去,輕言細語的勸解,那茶盞卻是依舊被永昭打落在地。
哐啷一聲裂成滿地碎片。
“你知道什麼,皇兄對容狄心懷愧疚,有容狄護著她,皇兄會不會真的處置,還真是兩說,容狄,也是個禍害,當年若非是他那個賤人狐媚的母妃,迷惑了皇兄,害得皇兄誤會了本宮,本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