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空靜顯得有些茫然。
“就是你說要下山救人的那個。”羅飛心中不禁暗暗有些不滿,事情發生這麼長時間了,身為住持的空靜不僅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甚至連這三個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哦,那個高個子的客人……他病倒了,正在客房裡躺著呢。”空靜一邊說,一邊求證
似地看著身邊的順德。
順德立刻乾脆利落地補充道:“下山谷的途中他和大家走散了,3點多時他獨自回到寺裡後就開始發燒,可能是凍著了。”
羅飛的神色顯得有些嚴峻,下著這麼大的雪,要把一個病人帶下山可不太容易,而山上的醫療條件顯然有限得很。
“要不我們先到他那裡看看?”空靜建議。
羅飛點點頭,表示贊同。
三人返回前院,在安置胡俊凱的客房前,一個和順德年紀相仿的小和尚本來正抱著胳膊倚在門外。看到空靜後,他連忙規規矩矩地站好。
“讓你照顧客人,你怎麼跑到外面來了?”空靜問那個小和尚,語氣中帶著些責怪。
“他睡著了,我出來想透透氣。”小和尚低著頭。
空靜不再說什麼,輕輕推開門,和羅飛一道走進了客房。順德則幸災樂禍地衝著小和尚做了個鬼臉。
客房的床上躺著一箇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胡俊凱了。
羅飛走到近前,只見胡俊凱緊閉著雙眼,臉色發黃,看起來似乎病得不輕。
空靜看看羅飛:“要不要把他叫醒,問問情況?”
羅飛擺了擺手:“算了,先讓他休息吧。”然後他轉頭問剛才那個小和尚:“你叫什麼?”
“順和。”
羅飛點點頭:“以後照顧病人得盡心一點,等他醒過來後立刻通知我。”
順和“嗯”了一聲,顯得很老實。
“我們現在還是先到後山出事的地方去吧。”羅飛說著話,人已經跨步向屋外走去。
一行三人很快來到了寺院的後門處,空靜開啟門,一條小小的山路出現在門外。
山路寬大約兩米左右,路左側是堅硬冰冷的峭壁,右側則緊鄰深不見底的懸崖。小路在距寺院20米處沿著山體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轉彎。
“這條路通往哪裡?”羅飛以前並不知道枯木寺後邊還有這麼一條路存在,由於道路沒有坡度,顯然並非上山或者下山的通道。
“前面有間小屋,過了轉彎你就能看到了。”空靜一邊說,一邊領頭往前走著。
果然,一轉過那個彎道,就看見不遠處道路的盡頭有一間貼山而建的小屋。木製的小屋顯然是就地取材建成的,此時,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風雪中,木牆上依稀可見的滄桑紋路似乎想要向來客訴說它所見證過的歲月。
空靜停在了轉彎口靠近小屋一側的兩三米處:“那個人大概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大半夜的,他們跑到寺後的山路上幹什麼?”羅飛很自然地產生了這個疑慮。
空靜在羅飛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尷尬:“昨晚他們三人就是住在這間小屋裡!”
“為什麼這樣?前院的客房難道都住滿了?”
“客房倒是空著……當時是寺裡大當家安排的。具體情況我……我也不太清楚。”空靜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地,他也意識到:如果那三個客人住在寺內,墜崖事件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羅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這樣的安排確實是不太妥當。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並非是要追究誰安排妥不妥當的責任,而是要了解事情究竟是怎樣發生的。
由於大雪的覆蓋,事發時在道路上留下的痕跡已無法查辨(其實即使沒有下雪,堅硬的石路上也很難留下足跡一類的印痕)。
羅飛小心翼翼地踱到懸崖邊,探著身子向崖下張望著。崖口處生長著少量枯敗的灌木,在羅飛腳底正下方,灌木有著明顯的被傾軋過的痕跡。由此,羅飛判斷,他現在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事發時的具體地點。
在羅飛的視線中,谷中的山壁極為陡峭,除了那些灌木,全部是裸露在外的堅硬岩石。現在,他開始真正體會到空靜那句話的含義:“……即使能找到人,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羅飛退回到山路上,顯出一副沉吟的樣子。空靜和順德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他的思路。
片刻後,羅飛開口:“你們趕到的時候,張斌和胡俊凱是站在這裡嗎?”
空靜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