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小子?”
崔老頭道:“你許久不歸家,好些事不清楚,隔壁三房,許開鋒的女兒,小堂妹,有印象嗎?”
許氏陷入回憶。
“從小愛扎兩個丸子頭?”
“對對對,愛扎丸子頭!”崔老頭敲擊柺杖,“約莫三十年前,你堂妹外嫁到隔壁筠州霍家,三年不曾懷胎,頭一年尚且安好,後兩年鬧騰的,雞飛狗跳。
隔三差五就因納妾的事吵架,歸寧父母,嘿,誰想到三年後吵過一次,接回去沒兩個月就有了,一懷懷個好種,天生夜叉骨!
霍家人寶貝的不得了,產子當天給包了個十六萬六千兩的大紅包,敲鑼打鼓來許家報喜,讓老祖宗給取了個名,叫霍洪遠。”
“有點印象,不是挺好麼?”
“好肯定好,天生武骨,再差都是好事,這小夜叉也算爭氣,今年二十有五還是六。
前年朝廷武舉,一路過關斬將,列上狼煙二十八宿,排行東宿第七,對應‘箕水豹’,改出個巡海夜叉命。”
“不錯一孩子,崔叔不順心?”
許氏笑問。
真要那麼好,客氣之下,至少該說不比對方差。
怎會拍著阿水肩膀說一個不如另一個,定是有糟心事。
果然。
崔老頭嘆口氣。
“害,能力不錯歸不錯,從小嬌生慣養,讓霍家給寵壞了!性情驕橫、剛愎,遠不如你這幾位弟子沉穩。
那小夜叉,武舉前命格就是瞋恚夜叉,從小攆著下人跑……武舉後,命格有變,卻沒見有改。
前些日子和另外一宿‘尾火虎’搭夥來許家留宿,住有兩天,坐船去南邊的廬山玩,我瞧著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鼻孔看人。”
“年輕哪有不氣盛的,莫看小九……”
許氏和崔老頭攀談。
落在後頭的眾師兄弟波瀾不驚,目光前後移動。
夜叉骨?
巡海夜叉命?
見怪不怪。
在場三十多人裡就有三種武骨。
梁渠,關從簡,宗麗嬋,哪個不是?
小師弟武骨更是離譜。
神隱兩次,非比尋常。
崔老頭人老,心思未變遲鈍,目光隨之落到後頭的關從簡身上,意識到自己先前有遺落,退後兩步。
“你是楊姑爺的幾弟子?”
“我?老爺子你認錯了,我不是楊大師弟子。”關從簡大大咧咧,跨步站到赫連念慈旁邊,“這才是我師父,我要到大同府,懸空寺去,正好順路,聽聞有大狩會,先留黃州玩一玩。”
赫連念慈道:“我與楊兄為平陽府同僚,從簡是我弟子。”
師徒二人本想靠岸黃州,一路往北,船上聽聞有熱鬧能湊,便臨時改個主意。
懸空寺闖關什麼時候都能闖,一年一度的盛事難逢。
機會好。
說不得關從簡能再開兩脈。
“哦,大狩會。”崔老頭恍然,“今年滿月需到二十日,再過十一二天便是,趕上許老爺子大壽熱鬧,咱家給有不少彩頭,光脈髓玉液便給出五瓶,頭三名皆有,其餘各家也給的不少。”
“正好!”關從簡以拳擊掌,“參加完大狩會再去大同府,回來說不得能再碰上,一併回去。”
“有志氣……”
梁渠靠近楊許:“大師兄,聽崔老意思,武舉中舉,能改命格?”
“不錯,命格一事不絕對,你應當清楚吧?”
“知道。”
命格不能當做指路明燈,僅供參考。
因為人與人之間關係多變,命格往往會相互影響。
好命格亦會未成先夭,壞命格有貴人幫助,照樣平步青雲。
碰到些關鍵節點,死裡逃生,一朝頓悟,更會如蝴蝶破繭般改易命格。
梁渠當初測命格前曾有過了解。
楊許道:“詔禮部三歲一貢舉,武舉亦然,按年齡和境界分,最受世人矚目的,當屬年歲三十以下的狼煙二十八宿,潛力最大,一經排入,人生大變,自然對個人命格有影響。”
梁渠不解。
“僅是如此,不該人人有變化吧,有人說不得就是命裡有呢?這種人佔多數吧?”
“朝廷故意以二十八星宿排,自然做了好些手段,天時地利,皆有講究,‘瞋恚夜叉’變‘巡海夜叉’,少瞋佷戾,廣大本領,只好不壞,朝廷給排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