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我們需要他的幫助……他也會需要我們……”
菲彌洛斯表示沒有異議,巴奇頓夫人沉默了。
“您如果有別的計劃,可以留下來。”遊吟詩人對她說,“而且您的傷也需要休養。”
女獵人卻搖搖頭:“我跟您走,伊士拉先生,我也去帝都。”
克里歐看著她,有些意外。
“也許米克也成了……敲鐘人,”她艱難地吐出那個詞,“不過,也許他沒有,他還活著,和我們做著同樣的事情……伊士拉先生,他一定贊成我幫助您。”
“謝謝。”遊吟詩人鄭重地說,“我衷心地感謝您。”
菲彌洛斯在一旁不耐煩地說:“好了,決定了就趕緊走,沒時間客套了。”
的確是這樣,王宮那頭的火光漸漸減小,而天已經大亮了。
通往帝都的道路已經遠不如十年前那樣平整,大概是缺少維護的緣故,有很多凹陷。路上的行人很少,而且幾乎沒有步行者。所有的人都是快馬加鞭地前進,或者是乘坐著嚴嚴實實的馬車。沿途的驛站很多已經關閉,只留下幾個大的聚居點——那裡駐守著一些僧兵,還能夠保證基本的安全。
克里歐租了一輛大車,讓巴奇頓夫人能夠養傷,然後日夜兼程地朝著帝都趕去。一路上的變化讓他能夠猜測到帝都的狀況不會比十年前好,然而真的進入薩克城城門的時候,那種蕭條仍然讓克里歐有些意外。
棕紅色的大門有些褪色,露出裡面的實木,還有些生了綠鏽的銅釘。城牆上建立了許多新的瞭望塔,守城的衛隊中有許多是光頭紋身的僧兵。
當守衛們仔細檢查大車的時候,菲彌洛斯臉上的傷口讓他們起了疑心,好在他使用了一點點幻術掩飾過去了。
克里歐和巴奇頓夫人從車窗向外張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開滿了商鋪的街道已經看不見五彩繽紛的琺琅、琉璃,也沒有了鮮花店和綢緞店,劇院早已經關門,只留下了幾張破破爛爛的海報。那些穿著迷人長裙跳舞的女子也不見了蹤影,只有些包裹嚴實的居民小心翼翼地行走街道上,對外來者露出警覺和戒備的目光。
現在已經是初春了,但帝都沒有帶著香味的風,沒有花兒,沒有流浪藝人的俚歌和舞蹈,只有一片陰沉的雲朵和冬天留下的寒冷。
“這地方真的是薩克城嗎?”莉婭?巴奇頓喃喃地說,“我剛回到地面的時候,它還和咱們離開的時候一樣……”
“這十年間改變的東西太多了……”克里歐放下了窗簾,對菲彌洛斯說,“先去主神殿,找到甘伯特。”
在重新回到地面的這段時間裡,克里歐看到了太多熟悉的地方從繁華變為衰敗,從熱鬧變為冷清,但是主神殿卻是個例外。在妖魔威脅日漸擴大的情況下,這個地方變成了人們祈求平安和獲得力量的支柱。在危難的時刻,對凱亞神的信仰讓人們不致於絕望,同時這裡還源源不斷地培養僧兵到各處抵禦妖魔,成為了整個大陸的希望所在。
當克里歐來到主神殿外的時候,原本就有很多信徒的廣場上如今可以說更加人山人海,他們匍匐在地上對著正殿祈禱,或是站在門外眺望,向守衛的祭司苦苦哀求,申請加入僧兵隊伍,還有的只是蜷縮在遠處的角落裡,似乎希望能在主神殿外找到安全,另外還有些則是焦急地懇求僧侶們能到他們的故鄉去,拯救被妖魔圍攻的人……
克里歐皺了皺鼻子,焦慮、恐懼、敬畏、期盼……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湧入他的鼻腔,這使得他比剛進城時更加難受了。
“想象一下,主人,”菲彌洛斯在克里歐耳邊悄悄地說,“如果望這群人裡投進一簇小小的導火線,會引起怎樣的動盪?如果在地方被點燃了,整個薩克城又會怎麼樣?”
遊吟詩人明白妖魔貴族並沒有危言聳聽,這實在是很糟糕。
他們把馬車栓在一個石柱上,然後打算去門口向祭司詢問拜見甘伯特的辦法。
但這時候,有幾個僧兵很緊張地從神殿裡跑出來,他們的手中拿著長劍,其中一個還高舉著帶光輪的法杖。這些不同尋常的舉動立刻讓人們不安起來,他們議論紛紛,畏懼地給僧兵們讓開了道路。
僧兵們在神殿大門外站住了,手執法杖的那個閉上眼睛慢慢地念起了咒語,法杖的光輪立刻變成了紅色,開始微微顫動,接著那法杖慢慢地移動,轉著圈子。最後,它定住了,指向克里歐他們這邊。
僧兵們立刻衝了過來,“閃開!”他們對周圍的人吼道,“躲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