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看得到這些,他可以隨時增派人手。”斯多里看他皺著眉頭,再次勸慰道,“伊士拉先生,陛下懂得魔法的力量,他是一位好學的君主,甚至來這裡讀過這些陳舊的古籍。除了他沒有經過祝福,大概跟祭司也沒有區別……”
可他畢竟不是在臨陣指揮的人!
克里歐不想對一個老人無禮,但他真不認為在王宮裡看著魔焰的過往能夠給直接的幫助。如果是菲彌洛斯在就不一樣了……克里歐的心中突然充滿了一股沒有過的怨恨。
陽光正像金色的紗巾一樣覆蓋了整個山峰。
這是洛克納山裡最美的光景,是菲彌洛斯許多年來都難以忘卻的一幕。花、草、樹葉、灌木和岩石、都彷彿醒過來了一樣,光的滑動就像靈魂在眨眼。
但是菲彌洛斯沒有看它們一眼。“這些都是假的。”他對這眼前的遊吟詩人說,“包括你,主人,那個死人骨頭跟我玩花樣,這都是白費勁。想要弄死我,需要點直接的手段。”
克里歐?伊士拉,或者說,跟克里歐?伊士拉一模一樣的人,只是向他笑了笑,然後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坐下來。
他調了調琴絃,然後用修長的手指波動琴絃,一下,兩下,接著便匯成清泉和溪流,淙淙地傾瀉下來,浸潤到堅硬粗糙的地面,漫到了妖魔貴族的腳下。
“我現在沒心情聽這個……”菲彌洛斯盯著那個人,“當然了,你是彈得很像,可我早就不想聽了,趕緊滾!”
但是遊吟詩人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七絃琴的旋律依舊悅耳,他輕輕地吟唱起一首杜納西爾姆語的童謠,比吹過的風更動人。
菲彌洛斯咬著牙,一股怒火從胸腔中燃燒起來,雙手都發出了藍光:“我說夠了,你沒聽見嗎?”
他猛地抬起手,兩道弧形的光刃向著遊吟詩人的方向切過去。
但那光芒並沒切開“克里歐”的身體,卻在中途化成了一陣光點,消失了。
菲彌洛斯吃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的怒氣越來越重。
但遊吟詩人卻彷彿沒有覺察到他的殺意,依舊彈著琴,慢慢地吟唱著自己的歌。
菲彌洛斯站在原處,他的耳朵裡能聽到舊日的旋律,曾經讓他失去理智來追逐的東西,甜美而帶著毒。
他不得不承認,那死人骨頭選了最能激怒他的一個方法。
他想要離開這裡,他已經拋棄了對於曾經自由生活的懷念,而呆在遊吟詩人的身邊似乎有一生那麼漫長——而對於彌帝瑪爾貴族來說,一生就幾乎是永恆。他時刻想著要復仇,但是重新回到洛克納山……這在卡西斯的鬼魂為他建造這幻象之前,他似乎從來沒想過。
“你到底要幹什麼呢?”妖魔貴族衝著半空中叫喊道,“我喜歡明明白白地說話。”
他的迴音在山谷中傳遞,但沒有任何人回答。
“紅口袋”的房間溫度似乎在上升,這從祭司們額頭上的汗珠能看出來。地板上的白堊有些發黑,似乎是被什麼炙烤了,而牛血也在漸漸乾涸。
甘伯特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他口中的吟唱沒有停止,雙眼緊閉。而指向東方的那個魔法陣的五星角被灼燒得最為厲害,已經有些焦黑。
忽然,他又按住了胸口,接著睜開眼睛指了指西邊:“查土姆花市……”
在入口方向的祭司立刻下樓將這個訊息傳遞了出去。
於是在魔焰的石臺上,西邊的火苗開始移動,向著一個方位集結。
“東邊的還沒有散開。”克里歐盯著魔焰,“力量被分散了,他們不可能相互支援。”
“甘伯特大人之前和您說過,他們考慮過這樣的情況。”斯多里祭司寬慰道,“他們把力量分佈得很平均,很合理。”
但願如此,但願一切如他們所預想的。克里歐緊緊地交握著雙手。
他雖然能注視著魔焰,卻不知道這第二個魔化的巫師究竟是什麼來頭。
在查土姆花市的蔓藤植物園裡,一個渾身青色的女人發出了尖叫,從樹頂上跳下來,她的雙腿撐開了裙子,露出毛茸茸的山羊腿,而衣服下面還有什麼東西正在冒出來。
森克洛將軍穿著群島商人的服色,揮舞著彎刀,指揮祭司、僧兵和普通士兵們包圍上去。“是娜科的變種!”一個年齡稍大的祭司提醒他的同伴,“用火焰術,還有凱亞明燈。”
祭司們立刻將明亮的光射向那妖魔化的女人,她又尖叫了一聲,一條粗大的尾巴突然甩出來,打算了一塊假山石。僧兵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