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很對,伊士拉先生,所以我希望您能再指點我改進一下這個陣法,希望您能幫我。”
“當然,”克里歐看著他的眼睛,回答道,“這也是我的責任。”
他站起身來,在床邊放著的衣物裡掏了很久,找到了一個被布包裹起來的很小的東西。他開啟它,遞給了甘伯特。
“這什麼?”祭司奇怪地問道。
“夏彌爾?菲斯特唯一留下的東西,衍伸出肉傀儡的那截指骨。或許對你有用。”
持續不斷的狂風將西邊的沙土帶到綠風堡,它們落下來,覆蓋了整個城鎮。所有的房屋上都積滿了黃沙,街道上也同樣,樹木、花草、雕塑、長凳、圓桌,還有人的殘骸……所有的東西都被蓋上了一層裹屍布,陷入死寂。
菲彌洛斯降落在這樣的黃沙地上,變回了人的模樣。有四隻塞克希爾跟隨在他身邊,低著頭不敢看他,翅膀卻指向一幢最高的房子。
菲彌洛斯向著它們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幢有著坡形尖頂的房子,在黃沙下隱約露出了殘破的光輪,彷彿是屬於教會的建築。但原本該隨時亮著燈的窗戶黑洞洞的,敞開的大門裡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似乎光線已經完全被隔絕在了外面,根本無法進入。菲彌洛斯越走進它,越感覺到一種黑暗的力量正慢慢地散發出來,但那力量似乎又有些熟悉,只是難以分辨。
就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兩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面前。那是兩隻體型碩大的老鷹,蛇一般的尾巴上有著金屬般的利鉤。它們是他的母族,高等妖魔費德格斯。
這兩隻費德格斯對於彌帝瑪爾貴族並沒有敬畏的樣子,它們黑色的眼睛盯著菲彌洛斯,沒有動一下,也沒有出聲。
菲彌洛斯抬起頭,看到更多的費德格斯在建築上空盤旋。
“行了,”妖魔貴族向他的母族抬了抬下巴,“能讓你們當護衛,我能猜到房子裡是誰。現在讓開,她要見我。”
費德格斯慢慢地移開了身體,暴露出一片黑暗。而塞克希爾也停下了腳步,默默地站在了遠處。
菲彌洛斯輕輕地笑了一聲,跨進門中。
一股無形的黑暗很快包圍了他,冰冷而溼滑,如同蛇的面板一般。
菲彌洛斯試著變幻出一個火球,但指尖的金色火光只是輕輕地閃爍了一下,立刻就熄滅了。他停下了腳步,隨即又向著裡面走去。
在黑暗中,空間和時間彷彿都已經不存在了。菲彌洛斯無法判斷自己到底走了多遠,走了多久。他終於有些厭倦地站住了,高聲說道:“行了,我已經來了,你要出來見面就快點兒,別躲躲閃閃的。”
黑暗中有些氣流慢慢地滑動,繞著他的身體旋轉了一會兒,又退開了。
“你想要我到這裡來。”菲彌洛斯繼續說道,“其實從薩西斯來找我,你就開始想準備好了讓我走到這裡來。你招募了薩西斯那樣一批蠢東西,然後又教其他的小嘍囉製作‘新武器’,你在準備著,對嗎?你在等待那些禁區中所製造的武器齊全、成熟,就可以開始全面進攻。”
他頓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時候?快了?你還在等什麼?”
有人在黑暗中笑起來,是女人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但是聽得出很年輕。
菲彌洛斯也笑起來:“終於願意出來了嗎?其實我能猜到是你,除了你們,誰能有創造新的妖魔的力量?不過你還好吧?我記得我那次把你弄得很疼——”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一隻冰涼的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他的脖子。那隻手的力氣如此之大,即便是菲彌洛斯,菲彌洛斯也無法掙脫。
“你說對了,我的彌帝瑪爾貴族,”那個女人大笑道,“我的確是想要讓你過來,我的傷口一直沒有痊癒,我一直都想著你。”
菲彌洛斯費力地笑了笑:“不勝榮幸……”
“多可惜,你能夠成為將軍,卻寧願當人類的一條狗。不過我仍然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所以我要你到這裡來。”
那隻手緩緩地收回去,接著黑暗就開始慢慢地退去,像霧氣一樣縮排了角落中。
這建築裡的一切變得清晰了,燃燒的蠟燭、空曠的白石地板、朽爛的木桌和椅子,還有倒坍的光輪雕塑。這原本是一間簡樸的神殿。
此刻坐在聖壇之上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女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身材窈窕。但卻沒有一根頭髮,在頭頂上殘留著駭人的傷口——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菲彌洛斯哼了一聲:“昆基拉,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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