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不那麼緊張嗎?”
他像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神情便有些懊惱,“哼”一聲,“我又不是哄人開心的小丑。”
“可我現在是病人。”
他悶聲不語。
車子繼續往前開,開一小段,他用眼角看她。
她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暈車,還是睡了。
上次他送她回市區的時候,就發現她有暈車的毛病,若睡得不安穩,就會一直吐一直吐。
他心裡才閃過這個念頭,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哼起了一支歌曲。
聲音小小的、調子慢慢的,像催眠,又像只是在自娛自樂。
回到A市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他推她,她醒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
奇怪,為什麼每次坐“甲殼蟲”她就會睡得昏死過去?懊惱地抓了抓頭髮,看看天色,不由得擔心,“這麼晚再趕回去,不要緊吧?”
他繃著一張臉,哼聲,“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她心裡好笑,知道他還在彆扭為她唱曲的事,遂好聲好氣地道:“要不然去我家吃過飯再回家吧!”
“不了,真賢還在家等著呢。”
恩榆心中一涼。她差點忘了,他應還惦記著青梅竹馬的女友。那麼遠,隔海隔洋地來看他,偏他還要照顧她這個小麻煩。
他心裡,一定已經煩透了吧?
“對不起。”她說。
“幹嗎說對不起?”
“我老是給你添麻煩。而且,你幫我太多,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她的頭垂得好低,聲音好小,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他不樂意看。
金振希傾過身來,望著她的眼睛,那眼裡,滿是揶揄的味道,“從你拜託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想好用什麼來報答。”
他看到她眼中因他的突然逼近而反射性地升起戒備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還是……你根本沒有打算報答?”
“我……不是……我沒有……我……”一股屬於男性的氣息和炙熱包圍住她。恩榆緊張得頭昏腦漲,她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呼吸,腦中一片空白,抓不住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有紅唇在徒勞地抖啊抖。
或許是窗外的雨聲太大,雨幕遮天蔽地,小小車廂裡的暖意侵蝕了他的理智。
他撐在椅背上的手突然環住她的腰,將她的整個人往下一帶,她還來不及驚呼,他已經俯下頭來,封住了不停顫抖的唇瓣……
他其實,他的骨子裡,仍然是——
惡劣的。
A市,機場。
“恩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桑恩榆猛然一驚,思維還有些混亂,不知今昔何夕。
陳穎靚回過頭來問:“怎麼了?是不是暈機?”
身後的小汪伸手過來拿她的行李,“還是我幫你吧。”
二人的眼神都透露著擔憂。
恩榆展開一個比紙還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