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慢慢的掀起眼簾看她,輕輕的“恩”了一聲道:“是肺腑之言。”
小謝抿著嘴笑了,“自打我入宮以來就再也沒有人誇過我了,我都不知自己是美是醜。”
是美的,傾城之色並非虛言。
小謝轉了轉手中的花,笑著與他道:“那沈大人覺得我戴哪朵更好看?”
沈顧瞧了一眼滿桌的花朵,“娘娘戴哪一朵都好看。”卻聽見她嬌嗔一般“哼”了一聲。
“你們男人慣會敷衍。”小謝將手臂在石桌上一撐,托住了自己的腮又問他,“你只能選一朵。”
沈顧望著她只覺得綠意霧氣之中,她如何都好看,便又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花,指了指那支白玉蘭,“娘娘今日穿粉,這支玉蘭花更襯娘娘。”
“這支?”小謝捻起了白玉蘭,見沈顧點了點頭,她將花轉在手裡玩笑一般的輕聲道:“那你幫我戴上讓我瞧瞧?”
沈顧耳朵緊張的熱了一下,抬眼看住她,只見她單手托腮歪頭望著他笑,手裡轉著那支白玉蘭,很難將她和太后的身份聯絡起來,她這是……何意?
小謝伸手將那花兒朝他遞了遞,“如今又不是在宮中,你便也別將我當成太后,我說不準還比沈大人小呢。”
沈顧瞧著那花兒和她拈花的手,青蔥似得,他心中微微晃動,緩緩的抬起了手——
“大哥!太后娘娘!”沈紅昭著急忙活的跑了過來。
他忙將手收了回去。
小謝瞧了他一眼,坐直身問道:“別跑,仔細摔著,急急躁躁的。”
沈紅昭著急的跑過來與她道:“娘娘,謝家來人瞧謝安了,她母親抱著他正在哭鬧呢。”
真是會來,壞她的好事。
沈顧不好見謝家人,便說要告辭。
小謝站了起來道:“有勞沈大人跑一趟。”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玉蘭花輕輕塞進了他手中,低聲與他道:“送你的,當做你誇我好看的謝禮。”她勾唇笑了笑,從他身側走下了涼亭,“走,過去瞧瞧謝家的婦人。”
沈顧拿著那支玉蘭花站在那裡,抬手輕輕聞了一下,那股子香味真勾人。
他也沒再多留,連夜回了京,一回京就被聖上召進了宮。
聞之元早就在等著他來,一見他便急問:“母后如何?她在行宮還習慣嗎?她可有給朕回信?”
那倒是沒有……
沈顧便寬慰他說,太后忙著應付趕去的謝家人,還沒來得及看信,卻見他還是一臉失落的苦著一張臉,小聲嘟囔道:“那母后就沒有問起朕好不好?”
沈顧見這孩子可憐見的,想起自己幼年時母親去世的早,他知道惦念母親的滋味,於心不忍便將袖子裡的那支白玉蘭拿了出來給他,“太后娘娘記掛著聖上,託微臣將這支花帶給聖上,願聖上如這玉蘭花一般……高潔。”
聞之元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支玉蘭花,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望他,“母后送我的?”她還從未送過他什麼,這是她第一次送東西給他,“我定會好好儲存,這花兒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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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之中,小謝無端端打了個噴嚏,誰在想她?莫不是……沈顧?
她嘿嘿笑著坐在屋中窗下開啟了聞之元的信,這小子平時挺沉默寡言,寫起信來竟是寫了整整五頁,囉嗦的很,囑咐她要好好吃飯好好注意身子……比她還像個老母親。
明蘭替她蓋上小毯子笑道:“聖上對娘娘倒是當真的孝順,親母子也不過如此,娘娘要不要給聖上也回一封?”
小謝想了想,“回吧。”免得他覺得自己冷落了他,但提起筆來又不知道回什麼,就隨便寫了兩句——母后一切皆好,勿念,吾兒多加餐多讀書。
沒了。
系統嘖嘖道:“宿主,人家給您寫了五頁紙,您好歹回一頁也行啊。”
“紙短情長。”小謝敷衍的遞給明蘭讓她送出去。
之後的幾個月裡,聞之元都保持著每個月四封信,每封信四五頁紙的節奏送過來,先起小謝還每封都回,但後來這小子寫的實在太頻繁了……她就挑著回。
而且沈顧似乎也忙了,送信的從他變成了他的親信侍衛,他有時兩個月才顧得上來一趟,每次來時小紅昭還很黏哥哥,小謝尋不到機會發展她的偷情事業。
到了年底,謝家忍不住來要謝安了,說是太皇太后想他了,要接他回京。
小謝卻推三堵四將他扣著不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