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幾乎是點著小王的鼻子講的,他訕訕地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做工作嘛,哪有不吃虧的?切,現在的年輕人,金貴!”
看他怏怏走開,我心裡一陣陣地沉下去。這種事情沒人會打報告,但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抽冷子害你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中午吃飯,味同嚼蠟,連帶著,胃也疼開了。
辦公室裡沒人提起這事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是同事就沒必要搞得感同身受。老李也早早地離開了,世情涼薄,換了自己也如是。
晚上,我泡在電腦前看小說,快十點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起來,是公子潤。
“你昨天陪人喝酒去了?”那邊聽不出來好壞,但是,應該不是欣喜。
“嗯。”
“誰?”
“客戶。”
“哪個客戶?孟露,非得我一句句問你你才說嗎?或者你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
“陪客戶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吃得很開心,是嗎?聽說拿到了一筆大單子,啊?厲害了,一出手就連老業務員都比不上了!”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還想問問你什麼意思!告訴你,我公子潤再沒出息,也不要女人養著!更不稀罕你這種女人!”
啪,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像抽了筋似的癱在椅子上,呆呆地坐著。小王不知道亂說了什麼,但能這麼快傳到公子潤的耳朵裡,還是有點兒出乎意料。公司沒有秘密,我只是忘了謠言走得永遠比真相快。
好像約好了似的,電話又響起來,打電話的是常沛。“孟露,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去赴那種酒會?”
“去了就是去了,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常沛問:“你說的哥信你,就一句話,吃虧沒?”
“吃虧又怎麼樣,不吃虧又怎麼樣?你是替他問的吧!不用問了,我沒必要為自己洗刷什麼!”
“孟露,這事這邊傳得厲害。越峰公司是拖欠大戶,小王說馮總指明只要你去他就給,大家都瘋了似的傳!上次就是小王為了要到欠款帶他嫖娼,結果被抓。公司吃了啞巴虧,也不敢聲張。你現在……唉,你怎麼攬到這種事兒?”
我覺得好笑,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嗎?我向你們問計的時候怎麼沒人吭聲?人人都知道小王什麼德行,開始怎麼沒人說句公道話?現在過來問我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自求多福啊,我只是求不到福,現在你們都是看我笑話的!
“好強啊!”我好像突然有了鬥志,“我總得有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對不對?”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現在我有這個機會了,我當然要證明!”
“破鞋!別理她!”那邊突然傳出公子潤的咆哮,一陣撞擊聲,“嗡……”電話結束通話了。
就算我再以身體換什麼,畢竟是第一次,也輪不到破鞋吧?必須是第二次或什麼的才能算,對不對?
我抹掉眼淚,和謝亦清那晚是橫亙在公子潤心頭抹不去的陰影,他的在乎超乎我的想象,就算一切都清楚,怕在他的心裡,我也落下了“輕浮”二字的印象。唉,本來應該原原本本解釋清楚的。可今後若是一起走,那麼多的事情,哪能一件件都說清楚呢?即便開口辯解,一張嘴怎麼抵得上週圍的流言蜚語?!
再多的激情和承諾,沒了信任就無所謂守護,就好比一個赤裸裸的嬰兒爬到戰場上,千瘡百孔都是最好的下場。到最後基因突變反目成仇,或者中毒、遺忘、一生陌路都會是很合理的結局。
我流了兩滴淚,臉就幹了,實在是覺得掉眼淚既無聊又浪費體力。
回到宿舍,小張探頭看了我一眼就縮了回去,砰的一聲關住了從不關的門。原來被人損也可以是一種友誼的表現,我有點兒懷念那個傻兮兮的宿舍管理員。
王清這幾天忙展會,她要在實習結束之前做完展板這部分的工作。廣告公司離她男友比較近,估計這周她都不可能回來。
躺下的時候,我希望能有電話或者簡訊進來,哪怕是馮總的都比這樣的寂靜好。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夜就這樣熬過去了。
星期三。看起來流言傳播得很快,王清打了個電話過來,她在廣告公司都知道了!
我告訴她我現在不想提,她就識趣地掛了。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扇你一巴掌,撕掉你的偽裝,讓你赤裸裸地說出來的地步!
我忍不住想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