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熱難耐。
早晨太陽剛剛升起一會,便熱得人直冒汗。
春兒將冰塊裝得滿滿的,看著外面的日頭,道:“這天也太熱了吧!”
顧明珠穿著一件鵝黃色衣裙,配著淺青色袖,紫色的紗帛垂在腰後,梳著半扎的髮飾,珍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搖動。
顧明珠挽起袖子,拿起新買的硯臺,倒入一些水,開始研起墨來,道:“六月酷暑,江陵這南不南北不北的,夏熱冬冷,最是難受。”
烏黑的墨汁很快染滿硯,她拿起毫筆,對著字帖開始臨摹。
顧明珠一筆一劃,頗有耐心,就這樣練了一個多時辰,門口小廝來報說岳家小姐登門。
顧明珠剛放下筆,聽到訊息,打了一把青荷油傘迎出去。
剛出院門,便見對面嶽靜姝笑吟吟走來,見著她,笑迎上前:“明珠。”
顧明珠道:“姐姐今日怎得空來尋我?”
嶽靜姝道:“妙坊閣來了一匹胭脂水粉,我想讓你同我去瞧一瞧。”
顧明珠問道:“妙坊閣,可是那個江陵最大的胭脂水粉鋪?”
二人說這話,已經進了丟桃園
嶽靜姝道:“正是。今日掌櫃的來通知,說從儋州進來幾盒上好的胭脂水粉,讓我快去。”
顧明珠左右無事,道:“姐姐等我洗個手,剛剛習帖沾了墨。”
二人坐上馬車,往妙坊閣位置趕去。
剛到門口,對面也正停下一輛馬車,二人未在意,攜手入內。
妙坊閣掌櫃一見嶽靜姝,立馬喜笑顏開:“哎呀嶽小姐你可算來了,剛剛鋪子裡已經來了好些人問了,都叫我給打發了。”
嶽靜姝微笑著道:“有勞掌櫃,東西呢?”
掌櫃堆著笑,請道:“隨我來。”
二人隨著他轉過一排櫃子,掌櫃的從架子上取下一個半桌子大的木盒,放至桌上開啟,裡面放著兩個白瓷瓶,兩盒脂粉。
掌櫃道:“前幾日嶽小姐特意叮囑我留兩份,白家剛剛來我都給推了。”
顧明珠跟隨嶽靜姝上前,湊近道:“姐姐,這是什麼?”
嶽靜姝開啟其中一個瓷瓶,一股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的好聞,竟消灼了心底的熱意。
嶽靜姝道:“這是儋州的養顏膏,半年才得幾瓶,我特意留了兩瓶,你我一人一瓶,這可是好東西,長久使用讓人容顏更美。”
“這麼神奇?”顧明珠嗅了嗅:“還挺好聞……”
嶽靜姝將瓷瓶遞給顧明珠,掏出一張銀票,道:“掌櫃……”
“掌櫃的在哪?”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顧明珠放下瓷瓶。
一個圓臉少女走了進來,見到三人,朝外說道:“小姐,人在這呢。”
很快從外面走進來一名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身淡綠色荷葉紗裙,飛雲入鬢,用面紗遮目,只露出一雙清澈無比的眼眸。
女子見到嶽靜姝,微微吃驚,道:“是岳家姐姐啊。”
嶽靜姝也笑道:“李小姐。”
她摘下面紗,露出一張好看的臉蛋來。
李如月。
顧明珠眸色微變,眼底閃著淡淡的笑意,朝她頷首。
李如月朝她微微點頭,道:“岳家姐姐也來買胭脂?”
嶽靜姝道:“我早些在妙坊閣定了兩瓶養顏膏,今日過來取。”
李如月微笑道:“這可巧了,我今日也是來買養顏膏,勞駕掌櫃,我要兩瓶。”
妙坊閣掌櫃一臉為難道:“這位小姐,很抱歉,最後兩瓶已經被嶽小姐買走了。”
“哦?”李如月詫異的看向嶽靜姝,輕聲道:“我來的竟這般不巧。”
李如月身旁的丫環卻指著一旁的盒子道:“這不是還有兩瓶嗎?我們要了。”
小丫環話一出,伸手便去蓋盒子,還未碰到,一直略微冰涼的手製止了她。
小丫環不悅看去,正對上一雙圓溜溜如葡萄瑩亮的眼睛,還帶著一絲笑。
顧明珠道:“這是我們先買的。”
小丫環皺起眉:“什麼你們先買?還沒出鋪子,就不算先買,這是我先看上的。”
顧明珠摸出一張銀票,塞到掌櫃手裡,笑著看她:“看,錢也付了。”
小丫環卻抱起盒子:“東西在我手上,我買了。”
顧明珠微微一笑,看向李如月,道:“李小姐,這個丫環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