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這人在姑蘇有些名氣,齊家是做酒樓生意,家中人丁少,正室所出僅一子一女,便是齊鳴與齊飛燕,齊家二子是姨娘所生,喚齊華。
齊鳴是嫡子,是齊家未來的家主,從小學習經商之道,是世家公子裡難得的文武雙全,只是文比不過李家李程秀,武又比不過吳玥,顧明珠先前言說齊鳴雖樣樣都會但樣樣不精通便是因此。
雖然文武都不是頂尖,但齊家的家世擺在這,齊鳴長相也佳,性子裡不免生有傲氣。
可顧明珠最喜歡的,便是折斷人的傲骨。
顧明珠說:“很簡單,要麼齊飛燕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要麼你,齊家的嫡公子,替你的寶貝妹妹跪!”
“你……”!
齊鳴受此言語侮辱,看起來像是要吐血身亡。
吳玥湊近悄悄道:“你可想清楚了,真讓他跪啊?”
二人捱得極進,寬大的裙襬下,顧明珠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齊鳴簡直怒火攻心,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你別欺人太甚!”
顧明珠笑說:“這怎麼能叫欺人太甚呢?你想一想,你妹妹與我有賭在先,棄約在後,現在又意欲害我,齊飛燕可是你們齊家嫡女,是東鋪的當家,連當家人都可以出爾反爾,那你們齊家做生意的誠信在哪?昨日打賭之事,各家都知曉,我無需誇大其詞,只消找個嘴皮子利索的,找個戲臺將此事說上兩三天,齊公子你不妨猜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齊鳴僵硬站在遠處,內心翻騰如海。
生意人最重誠信二字,若齊家被這般宣揚,聲譽受損,對齊家的生意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大家都是生意人,就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齊鳴壓抑著渾身怒火,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將顧明珠千刀萬剮無數次,他拳頭緊握,氣得渾身顫抖。
十九歲的少年,被一個比他還小的女子,逼紅了眼,身子顫抖,動作艱難著膝蓋曲下。
吳玥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
齊鳴下跪,這傳出去姑蘇城不得炸鍋。
齊鳴顫顫巍巍,眼看膝蓋就要落地,卻被一隻手大力扶住。
吳玥神色凝重看向顧明珠:“明珠”
這太傷人了!
顧明珠唇角含著淡淡笑意,眼底一片寒漠,目光與吳玥靜靜對視。
她眼裡的探究與審視太過逼人。
吳玥抿著唇,一時間捉摸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
單純為了羞辱齊鳴,與齊家為敵?
顧明珠冷眼盯著眼前的人,須臾,緩緩開口道:“齊少爺不跪也可以,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齊鳴動了動嘴唇,聲若細蚊。
“現下我還未想到,你先欠著,日後想到了,你不得拒絕。”
齊鳴終於抬起頭:“你當我是三歲小兒?若是將來你要我殺人放火,難道我也得照做?”
顧明珠說:“此事定不違仁義,不傷齊家上下任何一人。”
齊鳴目光冰涼:“成交!”
顧明珠和吳玥走出店鋪,正午的太陽毒辣,她用手擋著,二人行於人流市井中。
吳玥憋了半晌,開口問道:“明珠,你剛剛給她吃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顧明珠心情不佳,順手買了串糖葫蘆,道:“不過是枚滋補藥丸,倒把他二人嚇得夠嗆。”
“別說他們,我也被你嚇得夠嗆,這要是真鬧出人命,到了官府有理你也說不清。”
顧明珠想著剛剛吳玥舉動,腳步放慢,狀若不經意道:“你何時與齊鳴關係這般好了?”
吳玥嘆了一口長氣,說:“明珠,幾天前齊家與宋家一同吃了頓飯,這事你知道嗎?”
顧明珠搖頭:“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也是聽我娘說的,宋齊兩家恐怕要結親。”
這可真是瓜從天上落,好大一八卦。
宋家只有宋子熹一個嫡子,齊家只有一個女兒,顧明珠吃驚:“齊飛燕要嫁給宋子熹?”
她在腦子裡想象二人的畫面,搖頭,說:“宋家怎麼可能願意?”宋子熹才華出眾,日後前途定不可限量,怎肯娶齊飛燕那蠢貨?
“聽說宋家出了問題,兩家不知交換了什麼條件換來這樁親事,若不是趕上宋家遭難,齊飛燕怎可能攀上宋家這高枝。”吳玥話頓,繼道:“宋家到底是官家,雖然雲昭也是官門中人,但到底山高皇帝遠,你日後嫁去京都,顧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