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退了下去。
皇帝笑意全無,微沉下臉:“徐珏,你放肆!”
徐珏卻道:“皇上說放肆就放肆吧,畢竟是喜歡的姑娘,放肆一回又何妨。”
砰!
皇帝怒一拍案,四下惶然。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頂撞朕!”
徐珏又道:“皇上都要把我喜歡的姑娘賜給別人了,我膽子大些又如何!”
公然頂撞!
皇帝氣得胸口碎大石般的悶:“你……你……”
有人道:“徐世子,你如此頂撞陛下,徐家眼裡還有沒有朝廷!”
徐珏目視而去:“我在說婚事,你說什麼狗屁胡話?怎麼?你想借題發揮讓皇上卸了我的兵權?”
“你!簡直不可理喻!”
“好!”徐珏起身,目光掃視而過,朝帝后拱手道:“皇上,徐珏現在就辭去西北職務,只要皇上給我賜婚!沒兵權又如何?徐珏早就厭煩了西北日夜的軍哨,這些年離我而去的部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從此帶著喜歡的姑娘遠離朝廷,逍遙自在!”
徐珏低下頭:“徐珏,自請交出西北虎符!只求皇上賜婚!”
顧修榮被他一番話震得心七零八落,忍不住斥道:“阿珏,你在胡說什麼!”
被他話驚震住的又何止顧修榮一個。
滿庭皆寂靜。
雖然有人心知肚明,此時召徐珏進京,多半也是為了兵權,可這兵權,絕不是徐珏這樣讓出來。
天子因為忌憚徐家威望,藉著一個女兒家的婚事發難,逼迫徐珏交出虎符。
這樣的說辭傳出去,天家就成了笑柄,也會失了民心。
離朝繃著一張臉,他的不悅極為明顯,底下一幫子人也不敢出聲。
他原地踱步,末了道:“你說你,多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朕要西北虎符做什麼?這樣的話往後不許再提!”
徐珏似笑非笑:“皇上,徐珏不要虎符,這個虎符……”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剛剛說話之人:“我看梁大人就很感興趣,不若這虎符給他便是。”
戶部尚書梁秋臉色一僵:“皇上,微臣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離朝怒道:“年紀大沒腦子了是不是?罰俸半年!”
離朝又道:“好了,虎符這件事不許再提!”
徐珏哼了一聲:“就依皇上所言,不提。”
“你剛剛說什麼玉佩來著?”
徐珏道:“皇上,是青玉司南佩。”
離朝瞭然點點頭,轉向顧明珠:“顧明珠,可有此事?”
顧明珠低下頭:“回皇上,確有此事。”
離朝又問道:“你也喜歡徐珏?”
顧明珠不語。
徐珏道:“皇上,女孩子家面皮薄,你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她,她豈好意思作答。”
顧明珠心下嘆了口氣,正色回道:“回皇上,徐世子陌上如玉,我想黎國上下沒出閣的姑娘家,都該喜歡他。”
她叩下頭去:“顧明珠,雖不說對徐世子情意深重,但也另眼相看,將來不論我二人如何,那也是將來的事,可小女確定,我現下對雲大人,再無半點情意。”
“聖上美意,小女感恩,可雲大人已納妾室,我顧明珠的郎君,這輩子只能喜歡我一人,尊我敬我愛我,如若不是,我寧願終身不嫁。”
顧修榮垂手道:“皇上,顧家與雲家,雖不說勢同水火,但也再無可能結親,雲大人做了什麼事,還需要我多說嗎?顧家門第是不及雲家,但也不是攀龍附鳳之人,絕不可能委屈了妹妹,雲大人想齊人之福,想別家去!”
雲昭脊背緊繃,卻是說不出半句話。
離朝擺手道:“罷了罷了,此事作罷,吵的我頭疼。”
他起身,寧玉燕立刻去扶他帝后相挽。
“朕累了,回宮,修榮,送送朕。”
顧修榮起身:“是。”
顧修榮被皇上叫走了。
顧明珠緩緩站起身,跪得太久,身子竟有些搖晃,雲昭伸手要來扶,被她擺手制止了。
她厭惡的甚至連看他一眼也不願意。
身旁伸來一隻手,徐珏扶住她,隔在二人中間,道:“你還好?”
顧明珠搖搖頭:“無事。”
“送你回去。”
顧明珠坐上了徐珏的馬車,九月趕著車,識趣的沒有說話。
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