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向慣愛請君入甕,當初在荔城便是這樣。
春宴說:“他想要藉著這少年探清虛實?”
顧明珠沉思不語,二人混入寨人中。
她記憶裡搜刮著關於鳴一的資訊。
徐珏雖年少,身旁之人卻都不是泛泛之輩,九月是從小就隨他在軍營長大,與他名為主僕,卻實為兄弟,而這個鳴一,是定北王府的第一近衛,既然能做第一,那武功便是絕頂的好。
束手就擒,定然有詐!
“將人押進來!”
鳴一被人押入屋內。
顧明珠心一提,想起徐珏還在內,目光不由看向屋內。
主座上,一名中年紫衫男人掀袍而坐,面容帶怒,身邊坐著的崔軍師。
鳴一被反捆住雙手跪在地上,少年的倔強全都寫在臉上。
紫衫男人開口質問道:“你是什麼人?誰派來的?”
“哼!”鳴一扭過頭。
“有骨氣!”男人眼裡閃著陰狠,說:“不過我手裡,就沒有撬不開的嘴!來人,上刑!”
很快有人將夾棍之類的刑具帶進門,呼啦啦放了一地。
有兩人拿著夾棍站到鳴一跟前。
門口,顧明珠面色微沉。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鳴一面色發懼,卻強忍著害怕,瞪向座上之人。
“很好!”男人讚道,目光卻如淬毒一般:“上刑!”
夾棍上手,鳴一的身子輕輕顫抖,隨即木棍收緊的聲音……
顧明珠心一緊,扭過頭去。
她知道!
她知道這是徐珏的計!
可她有些不願看。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該知道的!
徐珏作為戰無不勝的西北主帥,他的心計與謀略,實非常人所能比。
他能用近衛迷惑對手,他……若有一日,他知道了她做的這些事,他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冷漠?
她掩藏在袖袍中的手鬆開又握緊,唇緊緊抿著。
腦子清醒的告訴著自己,他會!
他們不是一條路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
有一日,他們總會刀劍相向!或許是因為她的離經叛道,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他們走不到一起的!
她早該知道的!
顧明珠目光漸漸變得漠然。
“啊……”屋內傳來淒厲的叫聲,少年冷汗涔涔的跪在地上,目光已然潰散,兩隻手被夾棍夾得鮮血淋漓。
“說不說!”
“我……我是……我是定北王府的人。”
崔軍師變了臉色:“定北王府?徐謂的人?”
鳴一疼得身子都有些顫抖:“……是。”
“聽說徐珏受皇命來了蕩州,到底做什麼來了?”
鳴一張了張嘴。
“說大聲些!”
“世子奉命前來三州監辦睿王處理三州暴民事宜。”
崔軍師又道:“昨夜是你潛入寨中的?”
“是。昨夜誤入此處,覺得古怪,我想在世子面前立功,今夜便偷偷來查探。”
紫衣男人站起身,踱步走到他面前:“你的意思是,你誰也沒告訴,偷偷來的?”
“……是。”
二人辨著他話中真假,說著顧明珠聽不懂的話。
片刻後,男人道:“昨夜你偷走的信,信上寫的什麼內容?”
鳴一一怔,腦子飛快轉著,道:“那信上的字,我不認識……”
“哦?”崔軍師狐疑道:“你不知信上的內容,居然敢孤身而來?”
鳴一哈哈大笑,道:“我為何不敢?富貴險中求,我此番若取得線索,世子日後肯定重用我,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他語氣激慨,說到富貴時不顧身上的疼直起身板,臉上寫滿了少年野心。
顧明珠不用看,也能猜到二人的反應。
如果是她,遇到鳴一這番說辭,只怕也要心動。
徐珏真的是太知道別人的心思了!
崔軍師坐在椅子上,語氣輕快幾分:“飛黃騰達……不錯,人生在世求得不外乎錢財地位,你要的飛黃騰達,我們也能給你。”
鳴一驟然抬頭看去。
崔軍師沒放過他的任何一處反應,說:“只要你替我辦一件事!”
鳴一冷哼一聲,諷刺說道:“我替你辦事?你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