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不成,死死不了,除了心酸只剩絕望。自來古代我處處碰壁,處處受欺,從未有過安寧,有過誰來疼。他們不是欺我、打我、辱我,便是賣我,一次次地傷害我。
倘若這是寫悲劇的結果,那無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早晚是死怕也沒誰能借我一雙臂膀供我脆弱。我心一橫,眼決絕地瞠開,正和他四眸相對。“你是人、是鬼,是要吃,還是要咬,記得快點。因為等我變成鬼,我也要吃人、咬人,我還回來這裡陰魂不散找你們。”
“媳婦……”
他幽若純淨的嗓音,淡淡掃過我耳畔,如一陣溫暖的春風,聽的我心頭一怔。
“我叫紅梨棠,是紅府三少爺,你的夫君。”雖是大哥決定的婚事,可也算“同甘共苦”了,他認下這門。
“我不是死人,不信你摸摸,身體是熱乎的。”他拉住我小手,牽引我摸向他的鼻息,再延伸向臉。漆黑中看不清他的長相,不知和紅梨深相比孰上孰下,可這臉滑滑的、水嫩嫩的、像牛奶一般美好。摸起來真的好舒服,好上癮,頓是卸下了心房,肆無忌憚地摸黑摸著我的‘夫君’。
我幾乎忘卻了這是棺材裡,直到紅梨棠將臉湊過來戲問,“媳婦,我的臉好不好摸,是否還合你的意?”
我忙察覺造次,有點貪戀地將手收回。既他不是死人,那我也沒什麼可怕,倒是我比較像鬼一點。披頭散髮,朱唇漸變,滿臉煞白的心有餘悸。
“你不是死了嗎?”
“噓,我是假死,別告訴別人,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紅梨棠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邊輕語,他沒有鄙夷我,和我如同新婚夫妻的青澀期一般。縱使不是花前月下,可和他相處很舒坦。
“那你是怎麼呼吸的?”
“這裡有洞洞……”果真,棺中破了個洞,洞外吹進幾許小微風。他伸出右臂,猝不及防將我鎖在懷中。忽如其來的力度,不輕不重地令我頭擱在他臂上,身子依附向他。他手拍我肩問我,“媳婦,你是醜八怪嗎?”
“我是醜八怪,你就要悔婚嗎?”
紅梨棠搖搖頭,晃著另一隻手臂,和我擠於窄小的棺材中肌膚貼近肌膚。“我不悔婚,能嫁進棺材裡的女人,醜八怪我也將就了。”
“我是被你大哥騙婚的。”
“那你想悔婚?”
“就算你是醜八怪,我也認了。你是唯一一個看的起我的人,我也將就嫁你了,雖然還不認識你。”
紅梨棠品了一會兒,雙唇微動,很自信告訴我,“我長的很好看!”
我抿抿唇,不再吱聲,篤定他或許說的是真的。臉蛋水嫩嫩,眼眸清凌凌,脖子香噴噴,身段更是擠不出半絲贅肉。聲音宛如天籟,叫著媳婦時別有一番風情。給我的感覺,很乾淨,也很讓人放心。
“媳婦,開棺了。”
到第二日一早時,我迷迷糊糊地聽到他的話音。懶洋洋問他,“怎麼開棺,能開我一早開了。”這上好棺木,沒有降龍十八掌鐵定是推不開。我正鬆懈時,他一雙手按於棺蓋兒,只聽‘啪’一聲響,棺木橫飛,趕來下葬的紅府人和我一樣全呆了。
“媳婦,我們回房再睡吧!”
他向我伸出手,眉彎巧淡,鼻俏唇薄,眸似星子。他是尖尖的下頜,精緻俊俏的容貌。映入眼簾時,我倒吸一口氣,腦海中只有“天仙”二字能形容他。他一身素白衣衫,流雲的乾淨氣質,不染凡塵的目光,可愛至極的兩往酒窩,白嫩出水的面板,還有那一頭如絲的黑髮和纖挑的身材。
看起來文質彬彬,俊俏迷人,像天仙下凡大眼撲朔,可卻又能一掌****棺木。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剛勾住他修長的手,紅梨棠不待包裹住,一群人便蜂擁而來。我被擠出棺外,他則躺在木架上被抬回。
他透過人群,紅唇微動,像在叫我‘媳婦’。向我眨眼時,那病怏怏的姿態看起來都很好笑。“他有什麼病,昨晚還鎖我在懷來著。”
“三少爺,三少爺活了……”
後山喧鬧起來,我緩緩從棺中爬出。看見紅梨深時,優雅地將嫁衣整了整,將鳳冠擺正,不露出半絲狼狽走到他跟前。
在他邪魅打趣的視線中,向他伸手“言和”。“大哥,多謝你為弟妹我挑了個好夫君,沒有白白毀在狼心似鐵的奸人手。弟妹我要謝你,讓我成了三夫人,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我狠狠握住他的手,轉瞬擦肩而過。依稀間,天色湛藍,比往昔愈是遼闊無垠了。我